宮中宮女太監爭相巴結奉承,公主殿下長公主殿下短的。
便是李太后聽說了陛下帶回來個小姑娘,也是當日下午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召見了去,上上下下地端詳,賞了一大堆東西給她。
李太后便是裴紹這輩子的生母,是個性子極其開朗的人。
她可謂要什么沒什么,空有一副好皮囊,完全不適合在后宮中生存,但勝在命好,兒子特別厲害,自己坐享其成,福分天然,每日就是吃吃喝喝,玩玩樂樂,當年被她打下去的眾妃哪個不嫉妒死恨死了,但也只能眼睜睜的恨。
是以兒子的事兒李太后什么都不管,兒子說什么是什么,當然,她管人也不會聽。
所以這認的小公主住在了中宮一事,李太后半個字都沒說。
宮中的那些人精自然都懂,明白這不是什么義妹,怕是將來要做皇后的,便就是因為懂,看得清楚,內心中多少覺得這不大妥。
可別說他們是做奴才的誰敢管皇上,便就算是傳到朝中大臣的耳中,也不可能有一人敢說什么。
這位當今皇上與數百年前大夏朝的第三代帝王昭帝的作風特別像。
那是個說一不二,讓人聞風喪膽的人,自然他治理下的那幾十年也是下朝最最輝煌的時候。
相傳其唯獨懼內,獨聽皇后的話,除此之外,無所不懼。
每每祭祖的時候,離著近的太監都能看到畫像,這般一看一對比,感覺何止是作風像,長得也極像。
更匪夷所思的事是,皇上每每祭祖,好似是只拜五個人。
一個是夏朝的開國皇帝及其后,一個便是那昭帝及其后,再一個是昭帝之母,剩下的,他好像根本就不拜。
但卻是能負手立在那,看看昭帝之子與昭帝之孫,再剩下的便是瞅都不瞅了,著實好生奇怪。
妧妧搖身一變成了公主,此事她足足接受了三日方才確定自己不是做夢。
但入宮的當天晚上,躺在那軟軟的床榻上睡著之后,她便又做了一宿的夢。
夢中亂七八糟的,有府宅,有街道,還有好多陌生人的臉孔,她似乎還給一個極壞極壞的男人跪下了求他什么。
她與家人在外支攤子維持生計,那男人好像還砸了她家的小攤子。
總歸是夢了一宿,第二日起來,又基本全忘了,就星星點點的記得一點點,知道有個壞男人,和記得一些京城的街道。
妧妧迷迷糊糊的,想不起來,因為覺得奇怪,還總是想想,最后弄得精神乏力,只想睡覺。
到了下午,她的義兄來了,帶來了兩只小貓給她,妧妧看到一下子精神了。
那是一黑一白兩只貓咪,都極其可愛。
她從小到大都喜歡貓,但一直都沒能有一個。
且不知皇帝哥哥怎么知道她愛貓。
“謝謝皇帝哥哥。”
她嬌聲道了謝。
這幾日但覺和他熟悉了不少。
裴紹應聲,“乖。”
小姑娘笑吟吟地逗著貓咪玩耍。
她的聲音也像極了貓。
時而什么時候再抬頭看一眼那男人,突然覺得有些熟悉,他的體量怎么有些像她夢中的那個壞人
但如此想想也便罷了。
裴紹斷不知她想過什么。
他立在那一直旁瞇著她逗貓。
如此過了一個多月,裴紹便開始著手教她東西。
她倒是識得幾個字,但不會寫。
想起前世,她也算是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精湛的才女,人很聰明,學什么都快,此時想來不免覺得可惜。
這日閑暇下來,他在御書房,手指緩緩地在桌上輕點,想了想,沒一會兒,便派人去把那小姑娘叫了來。
時值深秋,天兒涼了。
妧妧穿著一襲鵝黃色鑲裘披風,襯的小臉兒更加雪白干凈。
人被帶來,進門她便甜甜地喚了他。
“皇帝哥哥”
裴紹應聲,勾了勾手,讓她過來。
小姑娘走過去,身上蘭麝馥郁,帶著一股子誘人的香氣。
前幾日她剛過完生日,實則已經及笄,但人看上去還是很小很幼,不甚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