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還是很感謝他救了我媽的,這點沒得說,但是別的事情,他真的很過分,沈蘇顧你知道嗎,他算計了我好多好多年,好多好多年。”
聶航于阮夏安,一直都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幼年時候的阮夏安,曾一度覺得聶航就是恩賜一般的存在,是她那充滿了病痛,厄運,惡意,與孤獨的生活里唯一的光,溫暖了她整個童年。
可后來才知道,聶航對她的好那都是算計,那都是謊言,都是欺騙,而摻雜了這些東西的好,那還能算好嗎
阮夏安不知道,但她如此痛恨聶航,何嘗又不是因為曾經真的依賴。
也是因為一直以來她對待聶航都是這種復雜特殊的情感,所以從未跟別人言說過。
這還是她第一次,估計也是最后一次跟別人談起幼年與聶航。
“你知道的,小時候我就一直不討喜,圈子里同齡的朋友都不跟我玩,因為我媽和我爸不希望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我,就從來沒對外言說過我有心臟病,所以別人也不知道,他們只當我矯情。”
“他們覺得我這不玩,那不玩,性格又強勢,脾氣還壞,都不喜歡我,我爸媽別怕我到處玩磕磕碰碰了傷到了自己,就也不是很喜歡我出去玩,久而久之的,我就特別孤單,聶航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阮夏安回想了一下,不可否認的是,她和聶航確實有一個十分美好的相見。
那時陽光明媚,她在自家莊園里的秋千上坐著,也不蕩,就靜靜的坐著發呆,任風吹亂了她的頭發。
聶航就是這個時候來的。
聶航比阮夏安要大好幾歲,所以那個時候已經像個小大人一樣了,穿著與莊園格格不入的衣服,好奇的打量這個打量那個。
然后他就看到了坐在秋千上發呆的阮夏安,走過去好奇的問她“你為什么不蕩”
“因為沒有人推我。”小時候的阮夏安說。
其實莊園里是有很多仆人的,光阮夏安的保姆就有好幾個,至于為什么明明有這么多人,卻唯獨沒人來給她推秋千,是阮父阮母不讓她玩,覺得很危險。
就連這個秋千都是她大哭大鬧才要來的,可是要來了又怎么樣,也沒人跟她玩,沒人敢跟她玩。
“這樣啊。”同樣年幼的聶航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默默走到了阮夏安身后,說“那我給你推吧。”
“對了,我叫聶航,你呢”
其實長大后,阮夏安也明白了,為什么這個聶航明明剛進入莊園時緊張的很,再看到她后卻一點都不好奇,甚至還有一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那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要收養自己的那戶有錢人家,家里還有一個女兒,也正是因為這個女兒,他們才不愿意走收養手續直接收養他,而是讓他掛名到了阮母的娘家。
他也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如果想永遠過上這種有錢人的日子,想永遠成為有錢人家的孩子,那就必須要討好阮夏安,必須要哄阮夏安開心。
他們之間的相處必須要愉快,阮夏安必須要喜歡他。
也是因為有了這一堆的前提,后面相處中才有那么多的恰到好處,才有那么多的感動瞬間。
阮夏安不知道摻雜了算計的好還算不算好,但可悲的是,她從小到大除了親人,只收到過聶航的好。
“你都不知道,我偶然間聽到他說對我好僅僅是因為我是阮夏安,我是聶凡惜和阮揭政的女兒,他其實是非常非常煩我,討厭我,甚至恨不得我快點去死的時候,我有多難過。”
啰里啰嗦把小時候和聶航的事情都說個差不多了后,阮夏安難過的總結“他對我好了多少年,就是算計了我多少年,他每天都在巴不得我趕緊死,然后他好繼承我們家的遺產”
“怎么會有這種人啊。”阮夏安又委屈又難過,把頭埋進了沈蘇顧懷里,聲音都帶上了哭腔“我討厭他,我恨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