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那小丫頭小時候可好看了,不過死了有些年頭了,你還記得呢”
死了
阮夏安死了
沈蘇顧看著這熟悉的家,覺得腳下升起一股寒氣,渾身發冷,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伸手去摸口袋,結果那個他一直都隨身攜帶的情侶耳機不見了。
微信里也沒了那個備注夏天的聯系人。
那么他臆想出來的愛情是從哪里開始的
他沒有和阮夏安一起長大,沒有一起去打比賽,也沒有和她在一起,她很早的時候就去世了。
她早就去世了。
而他的女朋友是蘇曦秋,他們就要結婚了。
他的父母也沒有不支持他打比賽,還會為了他專門去學習比賽的專業用詞,一場一場的追著看。
他的人生很幸福和美滿,愛情和事業雙豐收。
去他媽的雙豐收。
“我不認識什么蘇曦秋,我的女朋友是阮夏安,我也只喜歡阮夏安。”他一字一頓的對著自己的父母說“我只喜歡阮夏安。”
那一年的桃花是三月初三開的,從粉嫩嫩的花骨朵兒變成了粉嫩嫩的五瓣桃花,在春日溫暖燦爛的陽光下熠熠生輝,甚至有不少帶著花朵兒的樹枝長到了病房的窗戶外。
阮夏安的病房在最頂層,樹沒辦法長那么高,也就沒辦法將帶著花朵兒的樹枝伸上去。
但阮夏安視力好,還是能清晰的看到陽光下美艷嬌嫩的桃花,仔細一聞,似乎還能聞到那淡淡的桃花香。
風和日麗,陽光燦爛,春風溫暖,夭夭桃花爭相開放,如此種種,無不訴說著春天的到來。
比起冷的凍人的冬天,阮夏安還是很喜歡暖洋洋的春天的,也很喜歡那開的正艷的漂亮桃花。
她閑的無聊就趴在窗戶旁,去數樓下有多少棵桃樹。
她數了一天,發現一共有十六顆桃樹,圍著住院部種成了一排。
手機被她丟在一旁,因為沒了想聯系的人,就連手機都變得沒意思起來。
這一天有很多人來看過她,但她都不太想搭理,敷衍著將人打發,繼續無聊的看著窗外發呆。
就連父母都被她打發出去了。
之前被推出手術室時她因為麻藥的原因,僵硬的得幾乎只有眼睛能動,守在手術室外的眾人連忙撲上來查看她的情況,只有沈蘇顧站在走廊,像座眺望的木雕。
她艱難的張了張嘴,想叫沈蘇顧的名字,卻發現根本出不了聲。
而沈蘇顧就像是被磁鐵吸引的鐵塊那樣緩緩轉頭看向了她,素來清澈明亮又有點冷淡的眼中,是阮夏安從未見過的恍惚與茫然。
他像是很久很久沒有休息過了一樣,眼下一片青紫,俊秀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他朝著她笑了笑,似乎是想說些什么,但還沒來得及開口,整個人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現場頓時一片兵荒馬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