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魯伊真是來勸奧斯曼人出兵的,那么有海漢預言在前,伽勒爾肯定會對魯伊的勸說心懷疑慮,不太可能與其合作。
退一萬步講,如果魯伊來巴士拉之后沒有鼓動伽勒爾與海漢對抗,那頂多也就是這一拳打在了空處而已,對海漢自身的影響極為有限。
至于會不會因此而把伽勒爾得罪了,錢天敦對此并不是特別在意。因為他知道伽勒爾即便對海漢有不滿情緒,在近期也很難有大的動作。
按照歷史記載,此時奧斯曼國在位的是第十九任蘇丹穆罕穆德四世,但這位六歲繼位的蘇丹,現年也才十一歲而已,其朝政由后宮的女性長輩代管。
而此時的奧斯曼國主要的對外用兵方向,其實是在遠離波斯灣的地中海和歐洲東南部。
奧斯曼大軍在兩年前攻克了地中海第五大島克里特島,將其作為自己在該地區的海上屏障。
另一個方向與匈牙利王國的戰爭則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當中,當前這個時期,應該正在攻打位于東喀爾巴阡山旁的特蘭西瓦尼亞公國。而這個戰場與巴士拉城之間的直線距離,就足足有五千多里之遙。
如果按照正常的歷史軌跡,在接下來的幾十年間,奧斯曼國會繼續向西攻打布達佩斯和維也納,向北沿黑海西岸攻打烏克蘭地區。直至被哈布斯堡王朝組織的歐洲聯軍擊敗,于1699年簽署了《卡洛維茨條約》,奧斯曼國的對外擴張才就此終止。
所以在當下這個時期,錢天敦可以篤定奧斯曼國沒有足夠的資源再在東線開辟一個新戰場,更絕無可能在短時間內將西線的部隊調到東線來。
況且他上次造訪巴士拉城的時候,就曾詳細調查了當地的海上武裝力量,得出的結論是奧斯曼國已經將海上作戰力量調往了地中海和黑海地區,僅在波斯灣保留了少量的戰船,以防備老冤家波斯國趁火打劫。
僅憑留在波斯灣西部那點作戰船只,遠不足以對伏波港發動一次大規模遠征,想來伽勒爾應該也很清楚這一點。
不過錢天敦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跟奧斯曼人撕破臉皮,畢竟特戰師在波斯灣的根基還不是太牢靠,需要一定的時間來發展。只要略施手段,就能破壞葡萄牙與奧斯曼聯手的企圖,為伏波港爭取到更多的緩沖時間。
至于效果如何,也不用再向伽勒爾當面打聽,只需觀察魯伊在巴士拉會待上多久,便可大致推斷出結果了。
魯伊幾乎是整夜未眠,第二天紅著眼睛又去求見了伽勒爾。他不甘心這么遠來一趟卻一無所獲,就算沒法說動奧斯曼人出兵,至少也得再當面做下解釋,免得伽勒爾對葡萄牙的立場產生誤會。
然而這一趟卻是吃了一個閉門羹,據說伽勒爾一大早就離開了巴士拉城,前往幼發拉底河上游的綠洲視察農業生產去了。至于什么時候能回來,并沒有一個確切的時間。
這究竟是無意的巧合,還是故意找借口拒絕接見他,其實已經不重要了。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已表明伽勒爾沒有興趣聯手葡萄牙去對付海漢。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