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按照執委會的要求,在外面活動的人基本都已經回到了一號基地內或者船上。一些閑不住的年輕人在基地門口架上了小爐子,一邊燒烤今天炊事班大廚們剩下的幾盆海鮮貝類,一邊大聲談論著今天下午所發生的那場戰斗。雖然戰斗的真正親歷者不過十多人,但身在營地的嘴炮軍事家們仿佛都曾身臨其境,煞有介事地分析著兩軍此戰的得失。
活動板房里的碰頭會還在進行著,最后是來自軍警部的情況匯報,這無疑也是所有與會者最為關心的內容。作為來到這個時空之后的第一場戰斗,軍警部今天的表現可以堪稱優秀,反應迅速指揮得當,并且在隨后的反擊中也取得了極好的效果。雖然在此過程中有一人不幸受傷,但總體來看軍警部的應對并無明顯過錯,而且戰果也十分可觀在軍警部進行情況匯報之前,幾個部門就已經開始爭奪這次戰斗的收獲了。
但顏楚杰的發言中對于戰斗過程只是一筆帶過,在他看來這種局面一邊倒的戰斗并沒有什么值得大書特書的地方,倒是事后對幾十名俘虜的交叉審訊,得到了不少有價值的情報。
“首先是關于崖城駐軍的海上力量,這也是目前最有可能威脅到我們安全的一支軍事力量。根據俘虜的招供,崖城水寨現有大小船只共十七艘,按船體噸位大小和不同用途分為福船、草撇船、海滄船、蒼山船、網梭船、鷹船等等。不過其中幾艘大船在前段時間都被調往瓊州方向運送物資,目前水寨就剩下兩艘海滄船撐門面包括今天被俘這艘海滄船在內。另外值得注意的是,這些明軍士兵的武器都嚴重缺乏保養,特別是那幾支火槍,我看銹得都跟出土文物差不多了,恐怕很難用于實戰。”
“關于崖州水寨的軍力狀況,在編為參將一員,分總一員,哨官兩員,官兵三百,捕舵兵三百。據被俘軍官羅升東的交代,水寨的實際兵力可能略低于這個數字,但相差并不是很大”
“等一下。”陶東來打斷了顏楚杰的話頭問道“明末的時候軍隊里不是有相當普遍的吃空餉現象嗎這個軍官的口供可不可靠”
顏楚杰在審訊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想到過這個問題,不過寧崎認為俘虜的口供可信度較高,因為水師部隊不比陸軍,專業性更強,幾乎無法復制陸軍那種平時營里空蕩蕩,上級視察時臨時抓群農民兵來應付的辦法別說農民,就算一般的漁民水手也不會操弄戰船,如果弄虛作假很容易就會露餡。
當然,還有一個理由就是這名軍官的自信顯然已經遭受了嚴重打擊,心理狀態極其不安,顏楚杰和寧崎都認為這個沒有受過專業反審訊訓練的俘虜在這種精神狀態下是不可能編造謊言的。而陶東來聽完說明之后也表示接受,并示顏楚杰繼續。
“審訊結束之后,我們軍警部連同海運部一起對崖州水寨軍力進行了綜合評估。”顏楚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所做的記錄,繼續說道“我們認為在不主動發起進攻的前提之下,崖州水寨目前對我們的威脅極其有限。我們在軍事指揮體系和軍械科技方面的領先優勢,不是雙方小小的人數差距能夠彌補的。而且這隊人的預定行程是半個月,被我們俘獲之后,短期內不會再有崖州方向過來的兵船。”
“那么崖州城的軍事實力如何”陶東來不置可否地問道。
“崖州城駐軍編制是一個千戶所,在編人數應為一千七百人左右,不過這些駐軍是屬于軍屯體系,士兵相當一部分來自于崖州本地的軍戶,平時負責種地交糧,戰時組織起來守衛崖州城。”顏楚杰頓了頓才繼續說道“這就是我們以前所說的農民兵,絕大部分俘虜都認為這些守城的衛所兵戰斗力甚至還在他們之下,戰斗意志和戰斗技巧都相當缺乏,而且人數上大大少于編制,估計能湊出一千人就謝天謝地了。”
“真正的戰五渣啊”陶東來不禁嘆了一口氣“難怪歷史上海南會被海盜多次洗劫,靠這種兵能守得住疆土才見鬼了。”
“至少對我們來說威脅減小了,這也不是壞事。不過我們也不能就此掉以輕心,因為我們還有另一個對手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