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邊的形勢惡化得比我們想象的更快。”王湯姆面對這樣的情形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上次來到這里的時候附近還有大批的難民聚集,而短短二十多天,連這里的居民也全部離開了家園,變成了戰爭難民。
“清化河不是那么容易過的,我們繼續往北走,應該會遇到大批的難民。”羅杰建議道。
于是船隊放棄了在這里停靠的打算,繼續向北航行。在抵達清化河入海口之后,船隊轉入河道中,逆流上行了沒有多遠,負責瞭望的石迪文便在船頭叫了起來“看,羅杰說得沒錯岸邊有好多人”
這里河岸邊等著渡河的人群比考察隊上次到來時更多了,黑壓壓的少說有兩三千人之多。顧凱聽到石迪文的叫聲也鉆出船艙來到甲板上,見到這樣的情形頓時眼前一亮“看來我們需要的勞動人口肯定是有著落了”
或許是順風順水的緣故,拓殖船隊出發之后保持了較高的航速,在當天中午便經過了崖州以南的外海地區,傍晚時分順利抵達了鶯歌咀。船隊指揮王湯姆通過電臺與“商運01”上的海運部人員商量過之后,決定仍然要連夜趕路,繼續向西航行,不過航速得放慢至少一半。如果夜間行船時船隊發生了離散,那也是個極為麻煩的事情,降低航速也是為了便于各條船能在黑夜中保持航向一致。
至于如何能在夜間航行時辨識正確的航向,有“飛速號”上的一幫老船員在,這個問題倒是難不住穿越眾,其他船只只要跟住“飛速號”就行了。為了能讓船隊中的船只在夜間易于辨識領航船,“飛速號”的桅桿頂部特地加裝了一個碩大的環形ed燈具,這個照明燈用太陽能電池板供電,入夜之后打開,在天氣晴好的狀況下,兩海里距離內都清晰可見。而其他的各條中式帆船的桅桿和船尾上也掛上了成串的燈籠,以便讓周邊其他船只保持合理的航行間距,避免在夜間航行中碰撞到一起。各艘船上都有拿著對講機的穿越眾,一直通過無線通信聯絡來保持船隊的夜間行進隊形不至于太過松散。
這個時代的中國船只出海,船長和船員們主要是依靠記錄了各種航線的“針簿”和較為原始的羅盤等工具來辨識航路。“針簿”相當于是文字版的航海指南,除了記載有各處港口之間的航線、航向和航行時間之外,更有各處港口的海水漲退潮時間,航線上需要注意避讓的暗礁險灘等等水文資料。
不過這種“針簿”中所記錄的航線往往都只限于制作者熟知的幾處地方,而且不同的“針簿”制作者對于同一條航線的描述可能有較大的差異,并沒有一個相對比較客觀的標準。這也是受限于當時的航海技術和社會環境,靠海吃飯的人往往都是薪火相傳,子承父業,沒人會把自己吃飯的家伙拿出來與別人分享。這樣即便有人發現了海外的新興航線,也不會很快在民間傳播開,無形之中也降低了民間探索未知海域的熱情。
穿越眾的優勢就在于掌握了更為詳盡的海圖和各種水文資料,并且有著后世制作的各種先進航海儀器,能夠準確計算出船只的航線路線,不需要再用“針簿”中記錄的“觀星望斗法”來辨識夜間的航行方向。
當晚船隊保持著三節左右的平均航速,繼續向西偏北方向行進。降低了航速之后,船員們分為兩班進行輪流休息,不過他們睡覺的地方也只能在甲板上,以備不時之需。有了前面閃閃發亮的領航船,各艘船上的船長們倒是因此而輕松了許多,他們無需耗費精力在黑夜中辨識航向,只需指揮船只跟住前面的領航船就行了。
第二天早上,領航船用六分儀測算了經緯度,得出的結論是昨天這一晚的行進距離大概只是鶯歌咀至清化之間的四分之一而已。船隊在天明后還不得不臨時停了一次,從各條船上轉移了數名嚴重暈船者到“飛速號”上。相較于同時代的海船,雙體結構的“飛速號”在海上的航行中的確要平穩得多,這樣做也是為了讓這些倒霉的人能在接下來的時間里能夠稍稍輕松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