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擺在南越軍前面的生路就只剩下一條,立刻拋下一切,組織往南撤退,那樣至少還有希望能保住一部分有生力量。如果繼續縮在營里硬挺,那基本就是徒勞地給對手送人頭刷戰績了。
在聯軍又進行了兩輪炮擊之后,南越軍終于放棄了龜縮的戰略,組織部隊開始向南撤出。只是昨天沒有抓住時機及時后撤,現在想動就沒那么輕松了。大軍后撤,最忌諱的就是被對手銜尾追擊,而現在的戰局根本就不會給南越軍擺脫對手的機會。聯軍的先頭部隊距離南越軍的墊后部隊不足一里,而且很要命的是南越軍現在必須得穿過聯軍部分火炮的火力范圍才能撤走,這不僅僅是傷亡的問題,而是由此會給后撤中的部隊帶來的混亂。
南越將領所擔心的問題果然很快就出現了,聯軍的幾門炮對著正在撤退中的南越軍一轟,立刻就造成了大混亂。原本已經惴惴不安的南越士兵開始瘋狂地向南涌去,希望在這條求生通道被聯軍封鎖之前逃出去。還有一部分人選擇了向西,直接往山里逃竄,再設法迂回南下,這無疑比冒著聯軍炮火南撤要安全得多。在這種混亂狀況之下,南越軍的指揮系統很快就失去了作用,數萬人的部隊和民夫混成一片,完全喪失了作戰編制。
看到南越軍已經失去了抵抗能力,指揮部讓協從軍繼續向南驅趕已經陷入混亂的南越軍,而海漢民團則是向東返回海邊準備登船。指揮部可沒打算把南越軍趕走就算完事,特別是對方陣營中的那支火槍部隊,一直讓指揮部如鯁在喉,不設法消滅掉這支部隊,所有人都沒法安心。指揮部的計劃是讓民團直接乘船南下,在爭江一線截擊后撤的南越軍缺乏水面力量的南越軍到了爭江勢必會因為人多船少而導致遲滯,屆時就有機會將其壓縮在江岸邊慢慢收拾了。
從南越大營到爭江的陸路大約有四十多里,乘船南下進入爭江逆流而上雖然會比陸路多出近四分之一的路程,但行進速度上卻比陸路要快,有望能在爭江上游截住南越軍的大部隊。
如果南越軍是正常有序的后撤,指揮部還未必敢作出這么大膽的安排。但現在南越軍已經變成一盤散沙,而且沒有水上力量和重型武器的掩護,指揮部自然不會錯過這樣一個重創對手的好機會。而且有了爭江這道天塹,依靠少數精銳部隊阻擋南越軍的撤退也有了成事的可能。
當然還有一個比較深層的原因,那就是指揮部認為此次作戰的練兵目的并沒有完全達到,在之前的作戰當中,北越協從軍仍然是負擔了大部分的作戰任務,而海漢民團多數時候都僅僅只是充當了壓陣的角色。唯一完成了較多作戰任務的連隊,也只有錢天敦帶的特戰連而已,就連戰前被軍警部寄予厚望的炮兵都是到了這兩天才開始真正發揮作用,如果這么溜達一圈就完事回家,那實在有點對不住這么遠來一趟。
錢天敦和他的特戰連前次已經去南邊進行過實地作戰,算是熟門熟路,這個任務自然是要將他們算在里面。顏楚杰作為指揮官,也小小地“以權謀私”了一下,決定由自己親自帶隊參與這次截擊行動。哈魯恭和穆夏柏則留守此地,負責指揮協從軍追擊南越軍隊。至于王湯姆等人肯定是閑不住的,大部隊剛開始登船,“飛速號”就已經起錨離岸,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如果不是指揮部提前了一兩天就已經將截擊的方案作為備用計劃進行準備,這倉促之下要組織起大規模的機動作戰可沒那么容易。除了“探索號”和“飛速號”之外,指揮部還另行調集了五艘船況較好且裝備有火炮的武裝商船作為載具助戰。這些船將搭載共計六百余名作戰人員及船員一起南下,另外還有五艘船將作為后備和物資運輸船跟隨在后面,守護在爭江入海口附近,以防南越從海上派來增援。
北越軍今天也終于可以放開了戰一場,鄭柏領著自己的親軍沖入了南越軍的大營,將最后一批沒有來得及撤出去的倒霉鬼堵在了營里。不過他倒是也沒忘了指揮部的囑咐,占住陣腳之后立刻便讓民夫和士兵們開始收集營中到處散落的炮彈,其中大部分沒有出現變形的炮彈還可以回收再利用。當然,就算變形得厲害,鐵疙瘩也可以回爐重鑄。最重要的是,這些炮彈每一發都是要計價算錢的,收回來一發那就替北越政權節約一筆,幾百上千發炮彈算下來,這個數目還是不能忽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