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這種狀況并沒有引起軍頭的重視,畢竟要在衛所系統里發財,靠的就是吃空餉喝兵血,空額多一點也未必是壞事。但很快這種情況就愈演愈烈,每月消失的人開始從五六個迅速上升到兩位數,1628年1月間的逃離人數甚至接近百人,這對于原本就空額嚴重,總兵力不足千人的崖州衛所軍而言可不是小事了,照這種速度發展下去,只怕拖不到年底,整個衛所軍就會只剩下幾個光桿司令了。
到了這種地步,衛所軍的軍頭們自然不會再坐視不理,而逃兵們的去向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快衛所軍的千總便找到駐崖辦“興師問罪”。
張千總嘆口氣道“邱老板,如今不是追究誰讓他們逃走的問題,在下也沒有怪罪你們海漢人的意思,但事已至此,總得有個解決的辦法吧”
邱元眨巴眨巴眼睛道“那張大人想怎么個解決法”
“自然需將這些逃兵一一追回,予以嚴懲”張千戶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貴方直接去勝利港抓人就是,大可不必來我們這兒耽擱時間。”邱元可不會吃他這套說法,立刻便硬邦邦地頂了回去。
“這個話不是這么說的”張千戶大概也沒料到邱元的態度如此強硬,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圓話才好。
之所以衛所軍的人沒有直接去勝利港抓逃兵,道理也很簡單,他們也知道自己惹不起海漢人。海漢民團槍炮犀利,戰力強大,這在崖州地區已經不是什么秘密,軍頭們可沒有要主動去送菜的打算。再說像張千戶之流平時也沒有少從駐崖辦得到各種好處,直接撕破臉似乎也有點不講道理。
邱元嘆口氣道“張大人,你也知道我們在勝利港的攤子鋪得很大,每個月到抵達勝利港的移民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根本不可能一一查驗他們的身份,我們哪知道有沒有崖州的逃兵混進去,你說是這個道理吧”
“是是是”張千戶連聲應道。
“如果你們有充分的證據,證明某人是大明逃兵,那隨時都可以去勝利港抓人,我們也不會攔著。我這態度算夠配合了吧”邱元繼續問道。
“是是是不過由我們去抓,似乎多有不便啊”張千戶一邊說,一邊管著邱元的臉色。
“問題是我們又不認識誰是逃兵,總不能由我們去抓吧”邱元繼續推卸著責任。
“可這”張千總還欲分辯幾句,這時候聽得院子里傳來聲音“張大人,這么早就登門,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和我們分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