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對于這個難題,海漢一方也早早就給出了解決的辦法錢不夠,那就拿糧食,拿人力,拿北越能夠出手的各種資源來抵價。如果連這些都還不夠,那還有終極解決方案割地,甚至拿地皮直接來換軍火或者其他形式的軍事援助都能商量,執委會可不會嫌棄治下的殖民地太多。
北越掌權者現在自然不會吃這一套,辛辛苦苦地組織軍民跟南邊叛軍作戰,難道是為了要把爭下來的地盤一點一點送給海漢人就算海漢方已經幾次暗示過只要割地,就可以對軍火售價“適當調整”,北越在這方面也一直都堅持著沒有松口。
而福建方面派來的使者董煙云雖然早已經知道海漢在軍備武器方面的優勢,但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海漢人派了屬下的民兵跨海去安南作戰,而且還大獲全勝。看北越使者這客氣的態度,想必海漢民團在戰場上的表演已經將他們折服了。
相比北越使者的謹慎小心,董煙云的底氣可就足得多了。這次在來勝利港之前,他已經得到了許心素遣快馬送到廣州的密函,并得到了極高的行事權限。只要是對擊敗“十八芝”能有用的措施,許心素都允許董煙云自行決定是否施行。至于錢這方面,則完全沒有給董煙云設置上限作為控制福建沿海絕大部分出口貿易的超級大海商,許心素名下的財富可就不是普通富商的水準了,每年的進賬多到以百萬兩計,單論經濟實力遠遠超過“瓊聯發”另外的十多家股東,甚至連穿越集團也不是其對手。
如果靠著花銀子就能打敗“十八芝”的話,那許心素大概不吝將自己庫存的銀子拿出相當一部分來當作武器使用。只要沒了“十八芝”這個絆腳石,那么整個福建沿海,包括臺灣海峽地區,以及去往琉球、日本的航道,就將全部回到許心素手里,到那時候建銀庫都未必跟得上銀子進賬的速度。
前一天看完了軍演之后,董煙云心里真是如同貓抓一般。盡管只是一場軍事演習,但董煙云在福建的時候,看過自家主公手下那些海盜洗白轉成的官兵,也看過真正的大明官軍,但要論銃炮犀利和作戰方略卻遠遠不及這海漢人所練的民團。海漢人靠著猛烈的炮火和完備的作戰指揮體制,輕車熟路地完成了登陸作戰,董煙云認為如果守方是自家的部隊,那表現恐怕不會比海漢民團在演習中摧毀的那些靶子好到哪里去。
如果不是海漢民團就這么點人手,董煙云一定會認為這幫家伙是準備要在崖州起兵造反了。好在目前看來海漢人似乎并沒有這方面的打算,與崖州官方的關系可謂十分融洽。聽說這次蒞臨勝利港的那位章通判在年內就會接任崖州知州一職,看海漢人對待他的態度,應該也是屬于同穿一條褲子的關系。因此董煙云在此之前還不是太明白海漢人養著這么厲害的一支私人軍隊是意欲何為,直到今天這個私人場合,他才知道原來海漢民團早就已經上過真正的戰場,并且是受邀出國作戰,跟普通的民間團練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安南的軍隊實力如何,董煙云并沒有親眼見證過,但他好歹也算是見多識廣的讀書人,知道元明兩代朝廷多次南伐安南都以失敗而告終,大明軍隊戰死在安南的將士多達數萬,最終不得不悻悻收兵,變相承認了安南的獨立。如果以歷史戰績來說,安南軍隊的實力大概不在明軍之下,而安南人為了打贏內戰,居然找上了海漢人,買武器不說還借了雇傭軍,這至少說明安南人對海漢民團的戰力是相當認同的。
董煙云的腦子里就冒出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安南人雇得,我也雇得,這么多軍火都買了,難道就不能雇一支軍隊去福建幫自家作戰
趁著這邊北越使團查看火槍樣品的時候,董煙云悄悄將顏楚杰拉到一邊問道“顏將軍,敢問貴方派遣民團赴安南作戰一事是否屬實”
顏楚杰含糊其辭道“我們只是派出了一些軍事顧問,為北越軍隊的作戰一些戰略規劃作為參考意見,具體的作戰任務還是由北越軍隊來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