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有點城管大戰釘子戶的意思了啊”看到這幾個倒霉鬼被民兵們丟麻袋一樣的丟上船,厲斗心里的氣總算是消減了不少,轉而開始對民兵的粗暴行為有點擔心。
“你想說什么要跟這些人慢慢講道理嗎”陳一鑫轉頭望向厲斗,眼神中連一絲憐憫都看不到“如果你堅持,那我可以把他們放了,但后果由你負責。”
“不不不,我并沒有這個意思。”厲斗連連搖頭道。處理釘子戶的意見本來就是民政部這邊拿出來的,軍方只是派人執行而已,這個鍋厲斗可不會去背。
“這里可不是二十一世紀,不需要把那個時代的道德標準放到現在來用。我們選擇穿越來這個時代,就是要來當征服者的”陳一鑫這一年在軍營里也不是白待的,身上明顯多了軍人的殺伐之氣“不管是釘子戶還是別的什么人,絆腳石就是絆腳石,這對我們來說其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你們文管系統負責分辨哪些人是絆腳石,我們軍方來負責清理他們”
“簡單粗暴啊不過我喜歡”厲斗不由得伸出了大拇指稱贊道“你這一年思想變化可真是夠大的我記得才認識你那會兒,你還跟我說什么事都要講道理,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
“我現在也還是一樣的觀點。”陳一鑫將步槍背帶調整了一下,讓自己背得更舒服一點“什么是道理槍桿子才是道理耍嘴皮要是有用,那還要我們這些軍人干嘛今后打天下,還是得靠槍桿子才行”
在剛進入軍警部的時候,陳一鑫的確還存有一些不是很實際的幻想,但在遠征安南的行動中真正上到戰場,親歷了戰爭的殘酷,陳一鑫才逐漸明白了軍隊所存在的意義并不只是保家衛國而已,每一次向外的勢力版圖拓展在本質上都是由軍隊來完成,開疆拓土才是海漢這支武裝力量今后的主要任務。而執行作戰類的軍事任務,首先就得把所有的仁慈都拋在腦后,甚至包括很多他以前的道德標準也是一樣。在戰場上見識了人命的輕賤之后,再回到大本營執行清理釘子戶這樣的小任務,陳一鑫可以說自己完全沒有心理壓力。
有了第一處釘子戶的處理流程,后面的進程就顯得要順暢多了。由厲斗帶路到地方之后,先由民兵喊話,如果老老實實認栽了,那么可以帶著自己的家當立刻搬走,也可以選擇去內河港施工區的移民接收處報到。但任何人如果試圖要反抗或者耍手段,陳一鑫立刻就會下令綁起來丟上船。厲斗也由行動主導者變成了帶路黨,只需旁觀就好,也不用再冒著被鋤頭砸破腦袋的危險去帶頭清場了。
這次由軍方和民政系統聯手出擊的拆遷行動一共持續了三天,事實上從第二天開始,行動隊就發現一些得到消息的釘子戶已經連夜逃離駐地,又或是主動去了移民接收處。這些民眾雖然沒什么文化見識,但并不代表他們不識時務,跟海漢人剛正面作死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再去效仿前面的倒霉鬼那就是自尋死路了。
當然也有一些民眾選擇了逃去崖州報官,只是他們并不知道海漢民團的行動早就得到了崖州官府的默許,想讓官方給他們撐腰基本是不可能的事。這事要是鬧大,對崖州官方來說并沒有半點好處,所以即便民間有人舉告,官府也一定會盡力平息事態。
這次拆遷行動結束之后,從內河港港區一路往北到上游的另一處兩河交匯處,這十幾里的范圍之內基本就已經清理干凈,可以迎來施工團隊的進駐了。整個拆遷過程中共有二十余名民眾因為拒不配合而被捕,等待他們的命運將是被分別遷往北越的三處港口罰作一到三年不等的勞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