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三亞本地的民眾,卻是普遍都以這艘大船的存在為榮,認為有了這艘大船的庇護之后,兩個港口和聚居在這里的數萬民眾都擁有了更多的安全感。外地來的海商雖然會對此嘖嘖稱奇,但他們也都知道海漢民團一向都是樂于保護海商的安全,也并沒有因此而產生畏懼的情緒。每當“威嚴號”在傍晚駛回勝利港的時候,從它旁邊經過的船只上的船員們都會暫時放下手里的活,向這艘戰船行注目禮。
不過“威嚴號”上的情形,卻遠沒有外人想象的那么風光十足。對于被選拔到這艘船上服役的數百人來說,在這艘船上的訓練強度要遠超他們過去所待過的地方。哪怕是從“探索級”、“探險級”戰船上選拔出來的經驗者,到了這艘船上也依然有許多需要重新進行適應調整的地方。
王湯姆站在船身中后部的船臺上,用望遠鏡查看著前方的狀況,然后沉聲下令道“左舵十”
“左舵十”負責操舵的武森大聲應道,同時扳動舵輪,向左轉動了十度。
這種舵輪裝置,武森以前在安南服役的時候是從未見過的。不過到了三亞這邊之后,他倒是已經在“閃電號”上見到過這種便捷的裝置,只需很少的力氣便可以輕松地操作船只前進的方向。僅僅只是看到這東西,武森就已經明白自己所率領的南越水師是不可能在海上戰勝海漢民團了,雙方在造船技術上所存在的差距,讓南越水師根本無法與海漢人在一個公平的上進行戰斗。而由此武森也就明白了為何崖州水師會那么聽話地選擇了與海漢進行合作,而不是奮起抵抗。
武森現在所充當的只是臨時舵手,并不代表這就是他今后的職位。事實上王湯姆個人還比較欣賞這個腦子聰明,上手快的安南降將,以武森所擁有的專業基礎,在學習海漢式的航海技術方面遠遠超過了一般的普通水手船員。甚至像舵輪這種裝置,王湯姆當初只是進行了幾分鐘的簡短講解,武森就已經領會了其中的技巧,并且立刻上手一板一眼地操作起來。
毫無疑問,武森要比目前海軍當中的絕大部分歸化民士兵和基層軍官更好用,拋開軍事指揮能力先不說,至少在掌握航海技巧這個方面,王湯姆還沒在歸化民中找到能夠勝過武森的人。而這種專業人才,也正現在的海軍編制中最為欠缺的。因此武森上船之后,王湯姆也就對其委以重任,先指定他在指揮臺上操作舵輪其實也就是在言傳身教,教給他駕駛這種大型戰船的技巧了。
當然了,即便是作為王湯姆自己來說,他雖然航海經驗豐富,但也沒有駕駛這種噸位大型帆船的經驗,因此指揮“威嚴號”對他來說也同樣是一種全新的體驗。不過王湯姆對此倒是沒有任何的壓力,對他而言航海本身就是最大的樂趣,而能夠駕駛一艘新船出海,就像是拿到了一個新玩具一樣,更多的還是充斥在腦子里的興奮感。
不過指揮部門之外,船上其他位置的船員可就沒這么輕松了,甲板上的船員要用人力將船帆在五十多米高的三根桅桿上進行反復的升降練習,這絕對算是一個相當耗費體力的苦差事。下層的作戰人員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們必須要在低矮擁擠的作戰甲板上操作火炮,練習裝填、瞄準、清膛、復位等射擊流程。
盡管這艘船上的炮位幾乎都裝備了了今年研制出來的新一代機械制退裝置,但其效果依然有限,只是減短了火炮發射時因后坐力向后退出去的距離,炮手們往往還是需要用人力將火炮復位到比較精準的射擊位置上。而反復推動幾百上千的火炮,將十幾斤重的鐵彈抱起來填進炮膛,這些力氣活也是相當的費力。不過好在海軍的待遇極好,每天三頓飯管飽,其中兩頓都有油葷,在最大程度上保證船員們的體力能夠跟得上訓練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