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叫套路,這叫工作思路”何夕義正辭嚴地糾正了馬力科的說法“你的理解雖然不是很準確,但也比較接近事實了。我們跟大明雖然有很深的貿易合作關系,而且在現階段必須要支持大明在大陸地區的統治地位,以抵御北方野豬皮的入侵,但從長遠來看,我們來到這個時空的目的還是為了取代大明在遠東地區的地位,所以終究還是有根本性的利益沖突存在”
“行了,老何,你什么時候開始轉行當政治老師了,要講課就省省口水吧,這些理論拿去給張千智、龔十七他們洗洗腦就行了。”馬力科笑著打斷了何夕的長篇大論道“趕緊的,說正事。”
何夕被打斷之后也不生氣,笑嘻嘻地說道“我要真這么給他們講課,他們也不見得能聽懂了好了,說回正題。現在我們保持聯絡,定期有來往的民間武裝,在廣東各地大概有十七八處。不管他們是山賊也好,水匪也罷,總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接受我們的安排,替我們執行一些簡單的任務,干一點我們不方便出面的臟活。”
馬力科一邊聽一邊微微點頭,何夕所說的這種情況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海漢雖然在廣東境內保持了一定規模的武裝,但除了金盾護運的鏢隊人馬之外,幾乎都限定了活動范圍。很多需要動用武力的事情,并不適合直接出動民團的人,而何夕手底下外勤行動組的人又實在太少,不得不想出這樣的辦法來解決問題。
至于說跟這些民間武裝保持關系,每年需要花多少銀子,馬力科就不會多事去過問了。安全部的費用都是由執委會直接審批,他這個廣東大區負責人雖然權限很高,但仍然無權過問安全部這個執委會垂管單位的內幕。當然了,以何夕的精明老道,馬力科相信安全部也絕對不會在這個方面花冤枉錢就是了。
何夕接下來的話就說到了正題上“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可以發動這些武裝人員,人為在省內制造出一些緊張的情緒,然后再收容難民,組織移民。”
昨晚李毛仔手下的苦役的確死了兩人,但這兩人一個是在工地上被毒蛇給咬了,后來沒等醫護人員趕到就嗝屁了。另一人則是死于肺炎,在這個時代基本是無藥可治的絕癥。三亞的衛生部藥品倉庫里倒是還有一些能夠治療肺炎的抗生素藥物,但這種寶貴的東西顯然不可能用在這些苦役身上,得了病之后扛不過去就只能自認倒霉了。
雖說出這種事并不是李毛仔的責任,但按照苦役營的管理條例,苦役死亡必須要進行登記,并且每個工頭手下的人員折損率也是有名額的限制,以免工頭對苦役的壓榨和刑罰過于殘酷。而李毛仔的限額早就到了,再死人就只能領受懲罰了。
那名歸化民干部擺擺手道“制度里只規定了苦役死亡人數的名額和對應的處罰,沒有規定是誰的錯不對,規定了只要死亡名額超標,這錯就是工頭的李毛仔,你就不要再狡辯了,照章辦事,自己去登記”
李毛仔又厚著臉皮求了半天情,然而并沒能起到任何作用,最后也只能耷拉著腦袋去營部登記了。按照苦役營的制度,在死亡指標超額之后,直接負責的工頭也要接受相應的懲罰每多一人,便要增加半個月的刑期。
李毛仔當初被抓回來的時候是判了三年苦役,由于表現良好,在獲得提拔的同時也在靠著勞動積分不斷地減刑,截止目前他已經只剩下半年刑期了,熬一熬說不定四五個月就能重獲自由。然而昨天這兩個倒霉鬼一死,李毛仔的刑期立刻就得再增加一個月,這對他而言的確有些難以接受。但他也知道自己無力改變什么,畢竟這苦役營的規矩都是清清楚楚,條理分明,也沒什么空子可鉆,要怨也只能怨這些猴子奴隸身體太差,根本經不起折騰。
這種埋怨當然并不止李毛仔一個人有,事實上近段時間苦役營有不少的基層工頭都受到了類似的懲罰,比李毛仔領受更長刑期的人還有大把。而這種情況自然也反應到了喬志亞這里,不過他所擔心的倒不是因為苦役死亡率過高無法對執委會交代,而是這樣的狀況會影響工程的整體進度。畢竟每一批新苦役送來之后并不是馬上就能上工地,還得經過簡單的檢疫,視情況分配工作崗位,再送去內陸的石碌第一線工地,這個過程本身就得好幾天時間,太頻繁的話很容易就會造成勞動力需求的脫節。
11月7日,葡萄牙人運送了兩船奴隸到昌化港,但這兩艘船上一共500多名奴隸,就只有不到二十人的黑奴,超過八成是從南亞海島上大量捕獲而來的土人,剩下的則是來自中南半島和印度半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