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部潛伏在島上的人多嗎能不能在奪島的時候給予我們一定的幫助”穆夏柏問道。
“我們在島上只有兩個人”林南的臉色稍微有一點點的尷尬“因為編制有限,整個南洋情報處也只有十來個人,至于作戰期間的幫助,恐怕就更有限了,出于對身份保密的考慮,安全部并沒有給潛伏的情報人員配發火槍類的武器。”
“我明白了。”穆夏柏聽到這里就沒有再追問下去。要指望安全部的潛伏人員來個里應外合顯然是不太可能了,屆時還是得靠民團自己動手才行。
“明天出發去納土納島,我帶船隊在附近海域策應,登島人員由穆夏柏少校統一指揮,安全部林南專員作為助手,負責在此期間的情報搜集工作。”王湯姆很快就開始了任務分配“登島時間暫定為兩天,如有特殊情況就用電臺進行聯絡。各位務必記住,如無必要,不要跟島上的荷蘭人發生沖突。我們這次的任務是收集這里的情報,不要發生其他節外生枝的狀況”
雖然在出發之前,軍方和安全部就對這次的偵察行動進行了事前謀劃和預演,但到了這里之后,眾人還是不敢對此掉以輕心。島上的荷蘭武裝對海漢而言并不是難題,如果愿意的話,就現有的人手大概都能打敗島上的荷蘭人了,但執委會要的是對納土納島的控制權,而絕非簡單的奪港作戰。作為本次行動的總指揮,王湯姆想要的結果是不聲不響地完成對納土納島的占領,任何打草驚蛇的行為都是對這個任務的破壞。
1月4日,兩艘福船駛離無人島海岸,南下朝納土納島行進。
與此同時,黎大貴正在將一根大腿粗的木料拖到院子里,準備將其鋸開。島上的荷蘭人前幾天向他訂購了兩套原木家具,他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來完成這個訂單,時間有些吃緊。不過黎大貴心里倒并不在意這張訂單能夠給自己帶來多少收入,他所擔心的是另一件事。
按照約定的時間,總部派來的收取情報的接頭人應該在七八天之前就到了,以往幾次接頭頂多有兩三天的誤差,然而這次卻延誤了很多天,黎大貴又沒有辦法通過別的渠道聯絡到總部,有些擔心是不是發生了什么意外狀況。
黎大貴就是安全部布置在納土納島上的兩名探子之一,他知道島上還有自己的一個同事,但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以怎樣的身份潛伏在島上。他知道這是上級有意的安排,這樣的單線聯系方式能夠更好的保全情報網絡,即便是其中一人出事,另外一條線也可以繼續運作下去。黎大貴與總部的聯絡渠道,就是每隔三個月會停靠此地的一艘大明商船,在那個時候他會找機會把之前寫好的報告,交給商船上的同事,由他們帶回三亞的總部。
能夠被安全部挑中選派到這么偏遠的地方來執行任務,黎大貴特殊的身份也是原因之一。他父親是黎人,早年跟著漢人商船出海之后在安南定居下來,娶了一個安南女人當老婆,所以說起來他也算是混血兒了。當初安南內戰的時候,黎大貴也是逃難的難民之一,后來運氣好在清化上了海漢的移民船,一家人全部遷到了黑土港定居。
黎大貴的父親跟著漢人當水手的時候學會了說漢語,甚至憑借這層關系將黎大貴送進私塾讀過三年書,所以黎大貴與海漢上司之間也就沒有什么語言障礙,在初到黑土港不久就得到了任用,負責管理當地的伐木場。黑土港第一批派回大本營深造的歸化民干部,他就是其中之一。而正是在回到三亞進修期間,黎大貴便被當時尚還處于草創階段的情報部門選中,于是他就稀里糊涂地從民政部的辦事員搖身一變,成了安全部的情報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