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葡萄牙人”穆夏柏立刻就反應過來。
“沒錯,就是葡萄牙人。”王湯姆點點頭肯定了穆夏柏的猜測“葡萄牙人近些年一直在跟荷蘭人爭奪遠東的殖民地,不過荷蘭組建東印度公司之后,葡萄牙人就一直處于下風了。他們的殖民地相對比較少,導致遇事反應遲緩,在遠東地區的海上實力又不如荷蘭人,這么下去遲早就會跟歷史上一樣,被荷蘭人搶走自己手上所有的蛋糕。前段時間執委會特意找葡萄牙使者托馬斯談過,詢問他們是否愿意幫助我們在南海地區建立據點,一起對抗荷蘭人,他很痛快就表態同意了。下一次運送補給的船過來這邊,大概就會捎來十個葡萄牙移民,到時候你安排一下他們出演的角色就行了。”
對于安不納島在今后一段時期所需要扮演的角色,執委會和軍方已經規劃了比較完備的偽裝策略,力爭讓荷蘭人盡可能晚一些發現這里的變故。從巴達維亞到臺灣島的熱蘭遮城航程超過2000海里,一來一去,路上的時間就得差不多兩個月,而這個時代的通信條件又極其落后,等荷蘭人發現不對勁再進行調查的時候,都不知道事情過去多久了。
在攻占安不納島之后,穆夏柏指揮麾下的部隊,對全島又進行了一次拉網式的排查,將所有有人定居的地點都進行了查看,以確定這個島上沒有漏網的荷蘭人存在。事實上荷蘭殖民者也不敢分散到野外居住,畢竟島上的交通條件比較原始,離聚居地稍遠一些的地方,要獲得補給也會比較麻煩,如果遇到生病或者受傷,那基本就只能自生自滅了。
五月一日,在離開海南島整整一個月之后,休整完畢的特混艦隊準備離開海漢最新的一片殖民地,返回海南島。為了不輕易暴露本地的真實狀況,這次南下作戰的戰船將全部離開,并不會在此駐留。只有從安南半路加入進來的六艘運兵船會留在這里,畢竟這幾艘船都是福船,倒也不太容易直接暴露。跟隨這支艦隊一同返回的還有俘獲的那艘荷蘭帆船,以及島上所有被俘的荷蘭人。由于裝載能力有限,并沒有安排島上的民眾隨船隊遷離,穆夏柏也得以抓住這段勞動力尚顯充足的時候,加速港口和岸防工事的建設進程。
這次南下作戰,海漢民團方面基本是零損失,除了有少部分人因為水土不服而患病之外,在攻島作戰的過程中并沒有出現傷亡情況。不僅如此,民團還在此期間繳獲了大量原屬于荷蘭人的財富,不但能夠沖抵這次行動的軍費,而且還綽綽有余,足以給軍方的賬上再增添一筆不菲的收入。
海漢民團秘密南下奪取荷蘭殖民地的同時,在北邊的同僚們也沒閑著。于兩年前啟動的香港島鎮南港項目,如今已經將這附近的地區劃分得七七八八了,狹窄的地域限制了鎮南港的繼續發展,奪取整個港島,特別是港島北部的要害水道鯉魚門,已經成為了軍方的下一個目標。
原本就駐扎在鯉魚門水道旁邊筲箕灣的大明水師,如今的日子也是越發難過了。之前統領這支部隊的參將,去年年底已經到期卸任離開了,而新任的參將是花了七八千兩銀子,硬生生活動回來的一個名額,不過出面掏這筆錢的人是“瓊聯發”一名大股東,因此這名參將在上任點卯之后,就玩起了長期失蹤,以便為海漢對這個區域下手創造更好的客觀條件。
從去年年底開始,香港島大明水師駐地就已經處于無人看管的狀態,既沒人點卯,也沒人發餉了。一些有路子的士兵和底層軍官,已經開始變賣水寨里的軍用物資,如火藥、鎧甲、武器等等。即便海漢人不出手,再過個一年半載,這地方自己就會垮掉。而在此期間以各種形式得到海漢好處,甚至被直接收買的水師官兵,也著實為數不少。
五月七日,隸屬于海漢海軍的五艘戰船繞過香港島東邊水域,從鯉魚門水道駛入筲箕灣,直接就堵在了這處水寨的門口。
提前就已經安排到位的內應很快就打開了水師的水上閘門,放海漢戰船進入水寨停靠。從船上下來的海漢民兵們甚至都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就兵不血刃地迅速控制了水寨內外。在民兵的驅趕之下,水寨里的明軍士兵很快就集結到了水寨中央的白虎節堂門口。
陳一鑫在一隊民兵的簇擁之下,進入水寨的白虎節堂,當仁不讓地在公堂正中屬于水寨參將的椅子上坐下了來“來人啊,拿水寨的名冊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