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謝立對于自己目前的位置還并不是特別滿意,因為比他晚加入海漢民團,而且出身不是那么純正的安南裔軍官武森,因為前次跟隨艦隊去南海攻打安不納群島立下戰功,現在已經調到“威嚴級”首艦“威嚴號”上擔任高級軍官了。雖然兩人軍銜同級,謝立還有個船長職務,但按照海漢海軍的發展速度和規律,兩三年之后“威嚴級”戰船數量多起來,肯定會有歸化籍軍官出任船長,而武森顯然會比謝立這樣的次級戰船船長更具備經驗方面的優勢。
要想追上武森的升遷速度,謝立就必須要抓住眼下的機會,多多立下戰功才行。昨天的海戰中,他所指揮的“紅四月”號共計命中敵船二十發,成績還是很不錯的。而攻打南日島,在謝立看來也是又一次立功的好機會。出發前他就已經讓船上的炮手做好了對陸進行炮火打擊的準備,要用戰場上的優異表現來給上司留下深刻的印象。
海漢民團在戰前制定的作戰計劃非常詳細,因此從石迪文下達命令,到發射出第一發炮彈,這中間的時間僅僅不到兩分鐘,快得連碼頭上埋伏的海盜們都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更來不及進行轉移。
第一輪的炮擊的十幾枚炮彈帶著呼嘯聲飛向了碼頭上的建筑,就像穿透一層薄紙一樣打穿了木板墻壁,碎屑四濺中隱隱能聽到人聲慘呼。這幾棟木板房只是島上海盜臨時收納運來的補給品的庫房,用來擋一擋箭矢鉛彈倒還有點作用,但面對炮彈就完全無效了。
三輪炮擊之后,石迪文才示意停火觀察戰果。幾棟木板房被打得千瘡百孔,搖搖欲墜,很難再將其稱之為掩體了。兩艘“探險級”戰船上放下小艇,士兵們劃著小艇靠到岸邊,放下系著鉛墜的長繩測量碼頭各處的水深。這是為了能夠找出一個合適的泊位,讓體形最大的“威信號”能夠靠岸。
而在此期間埋伏在碼頭上的海盜卻沒能照預期的那樣發動一輪偷襲,因為他們當中絕大部分人都已經在剛才的炮擊當中死傷,極少數幾個毫發無損的幸運兒此時也只是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已經提不起勇氣再冒頭。
小艇上的幾名士兵已經背著步槍爬上了棧橋,他們的任務是盡快檢查棧橋和碼頭上有沒有別的貓膩,為接下來的靠岸登陸掃清通道。這隊人走到棧橋盡頭的時候,遭遇了第一個從藏身處跳出來廝殺的海盜,不過這個不幸的倒霉鬼手里拿著的只是一把普通的腰刀,因此沒等他近身,打頭的四名士兵便端起步槍,從十米開外的距離上朝他一起開火,其中兩發直接命中了軀干。
這人倒也算頑強,身中兩槍居然沒有立即倒下,仍然試圖要發起攻擊。士兵們按照日常的訓練,沒有再在這個時候去重新裝填,而是舉著步槍一起沖上前去,用刺刀將這名海盜扎翻在地。
率先登上碼頭的十來名士兵很快就對岸邊進行了清理,干掉了四五個負隅頑抗的海盜,而自身只有一人被海盜射出的箭矢傷到,但也并沒有性命之憂。
許裕拙在“威信號”上通過望遠鏡和石迪文手邊的步話機全程觀摩了海漢民團對碼頭進行清理的作戰過程,這種火炮洗地,步兵隨后推進的作戰方式,他以前在勝利港軍校留學的時候也曾聽教官講解過,但并沒有親眼見證過實際的戰例,今天也算是小小地開了一下眼界。
許裕拙忍不住問道“若是岸上的防守有炮臺之類的堅固工事,那又當如何攻打”
石迪文解說道“如果是炮臺,那探險級戰船上的火炮威力就稍稍差了一點,不過我們這艘船上倒是有專門對付炮臺的大口徑炮。其實火炮作戰的核心思想就一個火力壓制,對我們來說,做到這一點并不算太困難。關于這一點,等下我們攻打南日寨的時候你就會更直觀地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