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事。”寧崎從自己的公文包中取出一摞紙遞給錢天敦“這是許心素的資料,我讓安全部的人重新進行了整理歸類,你拿去研究一下。這主要是他們的兵力部署狀況,武器配備,常用的戰法,以及作戰船只的大致統計。”
“有這個就好辦多了。”錢天敦沒有急著翻看內容,用手在封皮上拍了拍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荷蘭人真要來南日島作死,那我就好好教教他們死字是怎么寫的。”
“你可不要打得太興奮,一路追出去了,固守南日島才是你近期的任務。”寧崎提醒道“今年年內大概都不會再派援軍給你了,因為現在軍委的注意力都暫時放到南海去了。”
“南海怎么了”錢天敦詫異地問道。他這些天在海上飄著,并沒有及時接收到大本營的情報。
寧崎應道“荷蘭人在前幾天已經派了一支船隊突襲安不納島,不過他們沒能得逞,打了兩天之后就撤走了。駐島部隊有一定的傷亡,這次的作戰并不是像往常那么順利。”
對于這些反復無常的明人,范隆根可并沒有多少信任可言,這出爾反爾的事情,以前已經出過不少了。當年福建明軍攻不下澎湖,就曾假借和談之名停戰,卻在和談期間扣下了荷蘭的使團,并以此要挾荷蘭退出澎湖。而曾經與荷蘭人有過密切商貿合作的許心素,在歸順大明進入官場之后,也迅速與荷蘭人劃清了界限,轉投了海漢陣營。至于十八芝這幫海盜,平日里干的就是殺人越貨、走私劫船的勾當,就更談不上什么信譽度了,就算是要達成什么協議,那也必須是十八芝的大頭目級別的人出來說話才算有效,鄭新知這種幕僚的份量還遠遠不夠。
鄭新知還真有準備,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恭恭敬敬地交了上來。漢斯有些疑惑地打開來看當然了,他除了能認出落款處的鄭芝龍簽名之外,內容基本是一個字都看不懂。而能認出這個簽名也僅僅只是因為鄭芝龍過去曾跟他有過數次的書信往來,已經看熟了這個“圖案”而已。
鄭新知當然也知道對方肯定看不懂這封信的內容,立刻便向他們解釋道“佛郎機人在大員島北邊的雞籠、淡水兩處港口,我家主公都可詳細的布防圖,還可以提前派人手潛入當地,在發動之時來一個里應外合。”
漢斯聽了這解釋之后忍不住也是心中一動,他在過去幾年中組織的幾次攻擊沒能獲勝,并不是因為實力弱于對手,其實都是因為對當地的狀況不明,無法制定出詳細可行的作戰方案,因而導致了最終在戰場上的失利。如果真能得到當地的布防情報,那無疑會給進攻方帶來極大的作戰優勢。
而在情報偵察方面,十八芝無疑是具有明顯的優勢,他們原本就一直跟西班牙人保持了商貿往來,能夠比較容易地收集到當地的情報。如果他們安心要賣了西班牙人,那還真是有點防不勝防。
當然了,漢斯同時也想到了另外一種可怕的可能如果拒不接受十八芝的提議,那說不定他們也會在某種必要的時候把荷蘭人的情報賣給別人。這樣一來,如果要拒絕鄭新知,那倒是需要再慎重地考慮一下后果了。
漢斯再瞄了瞄這這封信,先將其放到了桌上,他當然也不會這么快下決定,這封信肯定還得找人看一看,把其中的內容仔細研究之后,再考慮是不是要答應對方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