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日島進行了簡單的防務交接儀式之后,石迪文便率領著已經在這里駐扎近兩個月的部下離開南日島,南下去漳州與寧崎等人會合,然后返回海南三亞大本營。
駐扎在南日島的這批明軍很快便意識到新來的這幫海漢兵跟前一批人的不同之處。如果說前一批海漢民團的日常訓練對他們而言堪稱殘酷的話,那新來這批民團軍的訓練內容就簡直是地獄級別。每天出操第一項必修的訓練內容,就是圍繞著南日寨所在的山頭跑上一圈。
對于安南民團這些人來說,五千米越野跑的確只是平時的訓練項目之一,但對于絕大多數缺乏日常體能訓練的明軍來說,這個距離根本就沒辦法一口氣跑下來,很多人只能慢慢走完這段行程,然后就缺席了當天剩下的所有訓練科目。雙方在訓練強度上的巨大差異,導致了明軍根本就沒法再跟上海漢這邊的訓練進度。僅僅只是體能訓練就已經無法同步,而更高級的什么戰術協同之類的科目,就更沒有一起訓練的可能了。
錢天敦看到這樣的狀況也是無可奈何,他當然明白這種訓練水平的差距背后還有著許多深層的原因,就算逼迫這些明軍訓練,也不可能馬上看到提升的效果。對此他也只能向明軍將領建議,給士兵更好的伙食保障,以此讓他們能夠跟上海漢民團的訓練。
不管明軍怎么練,錢天敦對于自己的部下的訓練是半點都不會松懈。他作為高層人員很清楚執委會的發展規劃,自己這次從安南調任福建就已經表明了執委會的意向。今后的一段時期,福建沿海的控制權就將是海漢的關注重點,而錢天敦所帶的這支民團軍中的精銳之師,很有可能就得擔負起打頭陣的任務。
盡管現階段軍方把南日島的作用看得比較重,但錢天敦也知道這其實只是遷就福建官府和許心素的做法,有海漢民團進駐福建之后,南日島這種地方占與不占,其實都于大局無礙。錢天敦相信真正的決戰戰場并不會在這個小島上展開,更有可能是在澎湖或者臺灣島的沿岸某處海港。
當然了,在條件成熟發兵攻打澎湖乃至臺灣之前,錢天敦知道自己還必須得防著十八芝聯合荷蘭人來奪回南日島。既然十八芝已經派了人去臺南找荷蘭人搬救兵,錢天敦認為荷蘭人參與此事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
這其一是荷蘭人與大明之間本來就有舊仇未報,如果能逮著機會坑福建官府一把,荷蘭人說不定真的會冒險一試。其二是荷蘭人現在能用的外界助力不多,許心素已經明顯站到了他們的對立面,如果再失去十八芝,那荷蘭人將很難再從大明獲得人力和其他資源。于公于私,荷蘭人都不能坐視十八芝失利然后分崩離析的局面出現。
攻打金門所、中左所這類堅城,十八芝已經碰了好幾次釘子,荷蘭人也未必樂意送自己的戰士到這種戰場上拼命。但攻打南日島這種面積小防御相對較弱的小島,難度肯定是要小得多的。如果十八芝開出了合適的條件,那荷蘭人插手進來也不足為怪。
而正如錢天敦所預料的那樣,在鄭新知向東印度公司駐大員長官漢斯開出了條件之后,荷蘭人經過討論,最終還是難以抵抗趕走西班牙人的誘惑,決定協助十八芝奪回南日島。
“但我們的軍事援助是有前提的。”漢斯給一臉興奮的鄭新知先潑了一盆涼水“我們不會派出士兵登島參戰。”
鄭新知一愣,接著便道“漢斯大人若能出售一批火炮給我方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