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人開槍你們就反擊”鄭芝虎對于這樣的騷擾也沒有什么很好的解決辦法,更不敢派人出營去清理附近的區域。他雖然不知道對手有什么訣竅,但在夜色中作戰顯然是對手技高一籌,派人出去多半也是白白送死而已。
待鄭芝虎再次回去躺下,剛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便又被外面的警訊鑼聲吵醒了。這次鄭芝虎也按捺不住了,一邊披衣往外走,一邊咕噥道“這次海漢人要是沒發動攻勢,老子就砍了這發出警訊的傻子”
然而不用他動手,這發出警訊的傻子就已經死了。鄭芝虎趕到營地大門的時候,正看到幾名海盜把這個倒霉鬼的尸體從寨墻上的哨位抬下來。
“發生了什么事”鄭芝虎趕緊詢問道“海漢人開打了”
“啟稟當家的,海漢人用弩箭射殺了我們的人。這個兄弟臨死之前,發出了警訊。”有小頭目立刻向他報告道。
鄭芝虎蹲下身來看了看那人的尸體,一支比小指還細的弩箭從左胸穿入,后背穿出,將心臟射了個對穿,死得不能再透了。看這傷勢應該是一擊致命,什么臨死之前發出了警訊,多半也是這小頭目胡謅出來的。
鄭芝虎伸出手去握住弩箭箭尾,慢慢將其從尸體上拔了出來。這支弩箭就和前兩天海漢夜襲所用的武器一致,也是某種金屬所制,入手感覺較為冰涼,其箭頭沒有一般弓箭會出現的倒鉤,看樣子使用者應該是對其殺傷力非常有信心,已經無需箭頭倒鉤這種增加傷害的結構設計了。
讓鄭芝虎感到心寒不僅僅是這支弩箭準確地射中了哨兵的心臟,而且還一舉穿透了前后兩層牛皮胸甲,把人釘了個對穿,這種殺傷力實在強得可怕。而十八芝特地在營地外升了若干火堆,哨兵可見視野至少能保持在五丈左右。對手如果是在這個距離之外射殺了哨兵,那這武器的準頭和力道就太可怕了。在鄭芝虎的認知當中,明軍的軍用弩似乎也達不到這樣的力道。
人都已經死了,再追究誰發出的警訊也沒什么意義了。鄭芝虎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下令道“天亮之前加強戒備,但不必驚慌失措,海漢人拿我們沒什么辦法,也只能搞搞這種偷雞摸狗的手段來干擾我們了。今日之仇,在戰場上必加倍報之”
然而海漢人似乎連報仇的機會都不打算留給十八芝,這一天依舊是一片平靜,南日寨那邊甚至連寨門都沒有開過,而港灣之外的水師和海漢戰船也依舊保持著克制,沒有突入港灣內與十八芝交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