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們也就別指望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從這里逃出去了。”蘇克易立刻給他潑了一盆冷水“軍營的戒備可比監獄要嚴多了。”
當然蘇克易也只是說笑而已,他們身負重任而來,就算能逃也不可以就此逃走。如果沒有能夠跟海漢高層會面,他們回到巴達維亞也沒法向公司董事會交差。
“剛才那個年輕人,他到底是海漢人還是明人”范隆根好奇地向蘇克易問道。
“我認為他是明人不,準確的說是海漢人稱之為歸化民的群體,過去是明人,現在是屬于沒有海漢血統的海漢人。”蘇克易解釋道“海漢人將那些納入他們統治區的明人,統統用歸化這種形式改變了他們的歸屬。這些選擇了歸化海漢的百姓,才能享受到海漢的種種優待條件,比如說在三亞做工、定居、入伍等等。”
“你知道的情況不少啊”范隆根對蘇克易也有些刮目相看了。他出發時還一度認為蘇克易只是沾了家族的光,才能夠讓科恩出面推他上位。不過隨著了解的加深,他發現這個華人腦子里的確是裝了不少的東西,至少對海漢的了解和在這里處變不驚的表現,就已經顯示出了他的一些能力。
“我日常的事務就是跟那些從三亞來的大明海商打交道,所以對海漢的情況也知曉得比較清楚。”蘇克易很謙虛地應道。
船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清理出來,有專人拿著紙筆逐一清點造冊。不過這兩艘船上的確沒有裝載什么違禁品,基本都是補給物資。范隆根等人先前出示過的文件和信函也都被收集到一起,送去指揮部給顏楚杰過目。當然了,以顏楚杰的水平大概也看不懂這些外文天書,只能將其送回勝利堡去讓專人進行翻譯解讀。
范隆根三人在這間禁閉室中待了一個多小時之后,慢慢從緊張不安的情緒中擺脫出來,開始感受到了饑餓和干渴。就在這時候房門下面的小滑窗打開了,一個木制托盤從那里遞了進來,上面放著三個盛滿飯菜的大碗和一壺清水,三個小杯子,雖然沒有刀叉,但除了筷子之外還配了勺子,倒也算是顧及到了兩名荷蘭人的用餐習慣。
“不會有毒吧”范德維根看著蘇克易端到桌上的三碗食物,仍然是有些猶豫。
“海漢人要干掉我們不用費這種手段。”饑腸轆轆的蘇克易毫不客氣地端了其中一碗就開始吃。
“他說得有道理,海漢人不是海盜,他們的領導者應該是一群很聰明的人,在沒有弄清我們來這里的目的之前,應該不會對我們怎樣。”范隆根也對蘇克易的看法表示了贊同。不過贊同歸贊同,他卻沒有急于開吃。
直到蘇克易把那碗食物消滅了大半,看起來也沒有什么異樣,范隆根朝范德維根使個眼色,兩人這才各端了一碗開始進食。
食物和飲用水里當然不會有什么問題,海漢這邊也的確沒有要迫害他們的意圖,只是上司吩咐了要冷處理,又不能讓他們身體受到傷害,下面負責辦事的人能想到的辦事也就是這樣把他們關起來只供三餐了。
不過僅僅只是這樣的條件顯然不夠,吃完東西沒多久,三人便覺得有點內急了,而這小屋子里卻連個馬桶都沒有。無奈之下,只能由蘇克易去拍門。
很快外面就有反應,門打開之后,幾名荷槍實彈的士兵示意蘇克易后退,然后有人拿了馬桶進來,收走了他們剛才用過的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