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剛剛才從陸軍基地的禁閉室中放出來,這兩廂比較之下,自然是凸顯出了環境的巨大反差。
不過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們才真正感受到了這里的繁華景象。迎賓館所在的山坡,可以將勝利堡至勝利港碼頭的一線全部盡收眼底,而這一片便是勝利港最繁華的地段,景觀大道兩邊全是鱗次櫛比的商鋪、酒樓,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絲毫不比那些大城市差。
蘇克易見了之后便打算要去繁華地段轉一轉,只是他的這個念頭沒法付諸實施,在外出的道路上有荷槍實彈的士兵站崗,將他們擋了回去。理由雖然客氣但也不容爭辯我們是為了三位的安全著想,避免出現問題。
三人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接受這樣的解釋,從住處的二層陽臺上遠眺一下勝利港的繁榮景象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從這一天開始,不管是一日三餐還是別的待遇,都比初到三亞那天有了質的飛躍。但除此之外,他們的行動依然是受到嚴格的限制,所能見到的人也只有哨兵、服務員和兩天出現一次的于小寶。
“那海漢人現在的統治區里有多少像他這樣的歸化民”范德維根也好奇地追問道。
“這個我也沒有掌握比較詳細的數字,但根據瓊州島上的人口和海漢近幾年不斷引進移民的狀況來推算,現在向海漢效忠的歸化民的數量至少應該在十萬以上。”蘇克易對此并沒有一個確切的結論,只能以目前所知的信息來進行大致的推斷。不過這樣的推斷結論并沒有什么準確性可言,誤差可能會高得離譜。
“十萬”范德維根輕輕吹了一聲口哨“難怪他們有底氣派兵遠征安南和福建。”
一支勢力的戰爭潛力是跟其治下的人口數量成正比的,沒有一定的人口基礎,就很難承受戰爭的巨大消耗。范德維根的看法沒什么問題,不過海漢在這方面卻是一個異類。當初遠征安南插手其內戰的時候,海漢治下可沒多少人口,兵力也極為有限,海漢執委會是冒著極大的風險,將正規軍的大部分都投放到了安南戰場上。而這種冒險也為海漢帶來了巨大的戰爭紅利,讓安南成為了海漢發展前期的主要商品銷售市場和勞動力來源地。
至于今年在福建的兩次出手,不管是從經濟還是軍事的角度來看,對海漢而言都已經不存在太大的壓力。何況海漢在福建的這種投入,所將獲得的回報也不會比安南那邊少,可以說是有賺無賠的好買賣。如果不是考慮到福建與三亞大本營距離遙遠,作戰物資的補給存在著很多實際問題,海漢軍委其實大有趁勝追擊的想法。
“海漢人組織的武裝雖然叫做民團,但實際上他們就是一支職業軍隊。”跟海漢人有了短暫的接觸之后,范隆根已經得到了答案“甚至可能比我們東印度公司的軍隊職業程度更高。”
東印度公司雖然有數以千計的常備武裝人員,但這些人在平時也是作為水手、船員存在,而非真正意義上完全脫產的職業軍人。從性質上來說,海漢民團這種單純用于軍事途徑的武裝力量,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職業軍隊。
“他們這職業軍隊,可比大明帝國的軍隊厲害多了”范德維根是有過切身體會的經驗,聞言不禁苦笑著應道。其實范隆根也曾在安不納島之戰中面對過海漢民團,只是他并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而已。
當天于小寶果然沒有再出現過,三名荷蘭代表雖然怨聲載道,也只能在這悶熱不堪的小屋中將就了一晚。而他們的愿望也由開始時的“盡快見到海漢人”,變成了“盡快換個舒適點的地方待著”。
第二天醒來,除了送來的海鮮粥早飯之外,一切似乎并沒有什么改變,三人組也只能繼續靠在墻根底下聽了半天的訓練呼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