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漢民團在最近一兩個月大規模進駐福建的消息,其實大員港這邊也已經有所耳聞。不過漢斯這一次不會再冒然去幫十八芝出頭了,他在此之前就已經下令驅逐了十八芝駐大員的機構和人員,而最近一個月更是要求碼頭對所有進入大員港的船只進行身份識別,至少要從明面上杜絕十八芝的人員公開進出大員港,以免給福建官府和海漢人落下了口實。
二月的時候,福建方面已經派人進駐大員港,雖然只是以民間商行的名義在當地開設了一家辦事處,但雙方對于這個舉動的意義都是心知肚明。福建官府和海漢需要通過這種手段確認東印度公司已經完全兌現了協議中的承諾,而漢斯也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讓海漢人打消敵意和疑慮,并且借此能夠與福建方面搭建起正常化的貿易渠道。在這么一個關鍵時間,漢斯可不想因為一些節外生枝的事情而破壞了大局。
“立刻通知皮克中尉來我這里”漢斯很快就下達了指令。
皮克中尉是在范德維根離開之后接任大員港軍事指揮的軍官,同樣也是十分的年輕。但他上任的時機的確不是太好,目前幾乎是大員港最為虛弱的時候,不管是大明、海漢,甚至十八芝,都對大員港存有不小的威脅。對于他個人而言,這既是難題,也是建功立業的機會。
皮克來到漢斯的辦公室之后,立刻就接到了漢斯下達的命令“召集火槍隊,到港口壓制住十八芝的船隊,暫時不要讓他們的人登岸。我稍后會趕過去親自處理”
“是,長官”皮克敬了一個禮然后立刻召集人馬去了。雖然去年的海戰中,大員港的海上武裝力量折損不少,但陸上的武裝倒是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熱蘭遮城的火槍隊有五百人的編制,這在荷蘭人看來已經足以應付小規模的戰爭了。畢竟當年福建明軍攻打澎湖的時候,荷蘭一方的作戰人員其實也不足千人。
打發走了皮克,漢斯回到自己的臥室換了一套獵裝行頭,將短銃和佩刀都裝備上身,對著鏡子審視了一下自己的儀容,這才帶著親衛出發前往港口碼頭。
漢斯趕到碼頭的時候,才發現這支打著十八芝旗號的船隊其實還并沒有進入到港口內。進入安平港的航道非常狹窄,寬不過百余米,而這支船隊在進港之前就已經被港口附近巡視的船只發現,亮明身份之后,港口的兩艘武裝商船迅速到入港航道處堵住了來路。而十八芝的船隊也并不是來打仗的,只能選擇了在入口航道處等待港口方面的答復。
“現在什么情況他們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漢斯趕到之后便開始詢問先行過來的皮克。
“帶隊的是兩名十八芝的首領,他們的名字是”皮克略微一遲疑,身后一名漢人相貌的手下立刻上前一步低聲補充道“何斌、郭懷一。”
皮克接著說道“這兩個人希望能夠面見您,他們宣稱自己已經脫離了十八芝,請求我們接受他們的投靠。”
“脫離了十八芝有意思”漢斯遲疑了一下又問道“他們來了幾艘船”
“據他們自己的說法,一共有六十多艘船,將近千人。”皮克介紹道“我已經要求他們立刻解除所有武裝,才能商談入港停靠的事宜。”
“讓他們的兩個首領先進港上岸,我要見一見他們。”漢斯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