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香垂頭不語,鄭芝龍又問道“李當家,你怎么說”
李魁奇搖搖頭道“大當家,你也無需拿這些大道理來壓我,劉香有顧忌,老子卻沒有,你要讓我去拼命也行,先開出合適的條件來”
“你有什么條件,盡管說出來”鄭芝龍強壓著怒氣,盡可能讓自己保持心平氣和的狀態。
平時十八芝都是由他一言而決,這些首領極少會有明確反對他的時候,而如今局勢危急,一個兩個卻都開始不安分起來。如果不是忌憚內部生亂讓敵人有機可趁,鄭芝龍真的很想就地發作起碼抓個硯臺之類的東西摔一下也好。
“兄弟我也沒什么大的要求,既然大當家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那兄弟領命出戰便是。但此戰之后,兄弟在這十八芝里的位置卻是要動一動了”李魁奇言簡意賅地說明了自己的交換條件。
鄭芝龍稍一猶豫,便點點頭應道“可。此戰之后,你與劉香兄弟,便坐十八芝第二、第三把交椅”
何斌和郭懷一兩人策劃數月,到處串聯,冒了不少的風險,最終才實現了率部出逃。但他們萬萬想不到自己的船隊到達大員港僅僅不到半天,就被他們試圖投靠的對象給拿下了。而曾經被他們視作救命稻草的荷蘭人,居然毫不猶豫地就將他們當作了祭品獻給許心素。雖然不知道荷蘭人與許心素之間達成了怎樣的協議,但兩名海盜首領都明白自己這一步已經錯得無法挽回,對于荷蘭人來說,他們的價值并不是可以成為打手或仆從,而是被當作了與福建官府進行利益交換的條件。
直到這兩人被五花大綁起來提到一邊之后,許山才對漢斯深深一揖道“漢斯大人深明大義,小民敬佩之至不過這些海盜十分危險,還需得早做處理才是。”
漢斯應道“許先生有什么建議”
“小民只是一介海商,豈敢對大人的決斷指手劃腳。”許山的身子伏得更低了。
漢斯沉吟片刻才道“這些海盜所犯下的罪行都是在明國境內,所以應該讓他們接受明國官府的審判才合理。我認為應該將他們送去漳州,交給官方處理比較好。”
“大人英明。”許山很適時地拍馬屁道。
“不過這兩人的手下有很多都是被裹挾入伙的普通人,我認為應該給這些人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漢斯又補充了一句。
漢斯的目的很明確,他知道福建官府和海漢人對十八芝的態度是絕不放過,但也僅僅只是針對團伙中的大頭目而已。至于下面的這些嘍啰,對方可沒那么在乎他們的生死存亡。而這兩個家伙帶來的人馬對大員港而言都是極好的勞動力,要知道漢斯這幾年想盡各種辦法,每年能從大明引進的移民也不過才幾千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