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民政部所制定的計劃,希望能夠在1632年年底前至少能從北方引入三到五萬移民,照目前的輸送速度來看,保底基本無虞,但想要突破上限,卻還要下很大的工夫。而海漢為此也承受了比較大的經濟壓力,海漢需要付出十五到二十元的代價,才能完成將一名移民從戰亂地區送到澎湖,再轉運到海南島的整個過程。而這僅僅還只是基本的運費和伙食費用的估價,并沒有把澎湖島上的移民營地建設費用等其他額外開支計算在內。
澎湖基地最高指揮官錢天敦之前就曾經笑稱,海漢今年為了完成這個移民目標所需的花費,至少可以打造出一支完整滿編的區域艦隊。考慮到海漢軍方在福建部署一支完整艦隊的計劃已經推遲到明年,這其實也可以視作移民計劃對于軍方的實力擴張產生了間接的影響。當然了,人口為重,錢天敦自然也不會跟執委會唱反調,所以也就是口頭上抱怨幾句而已,并沒有對移民計劃有任何的抵觸表現。
“所有人拿好個人物品,排好隊列,依次下船,不得擁擠男的跟著黃旗走,女的跟著白旗走”民政部的工作人員拿著鐵皮喇叭,站在木箱上對剛剛下到碼頭上的難民們不斷地大聲重復著行動規則。雖然到了地方之后該怎么做,會有什么樣的接收環節,這些難民在航程中就已經聽過不下十遍,但到達目的地之后還是會有不厭其煩的宣傳在反復提醒他們。
海漢從穿越當年就開始從大明引進移民,迄今為止也已經運作了好幾個年頭了,各種突發狀況都遇到過,因此對于如何管控新到埠的移民也早就有了整套的應對方案。碼頭上不但有維持秩序的警隊,還有負責檢查身體健康狀況的大夫,負責照顧女人和幼兒的健婦,清點個人物品并登記姓名的民政人員等等,一個一個的環節各司其職,在碼頭上就盡可能排除掉移民群體可能隱藏的一些隱患。
劉振國雖然把清單交給了港務人員,不過他也并沒有立刻放松心情,還是堅持在旁邊守著,以監督海漢一方的接收過程。對他來說,這些難民中的每個人都是等同于真金白銀,要是被海漢人挑出一些不合格的,那就是實打實的損失了。
劉振國已經不是第一次從北方運難民南下到福建,事實上七月的時候他就已經跑過一趟,不過那次的交易過程并不盡如人意,運到福建的難民中有近三分之一都因為身患疾病被海漢人判定為“不合格”,應得的報酬也大打折扣。但這并沒有影響到劉振國的交易熱情,因為他從這種人口交易中所賺取的利潤可比別的生意高多了。
北上招攬難民所需的糧食,全部是由海漢人,劉振國自己并不需要花多少成本。而這些人運抵福建交到海漢人手上之后,劉振國所得到的報酬也并不是銀子而已,而是等值的各類在市面上十分緊俏的海漢特產。劉振國只消用船把這些東西運到北方沿海轉手賣掉,利潤立刻翻番。因此他在將第一趟所得的海漢貨物銷到北方之后,立刻就在當地又招攬了一批難民運回來。而這次他就比較小心了,專門挑選了身體狀況較好的難民,以確保運抵福建與海漢人交接時的“合格率”。
這一趟順風順水,難民們在途中的身體狀況也保持得不錯,劉振國估摸著至少能比上次的通過率高出不少,倒是要好好盤算一下回頭向海漢人交易哪些貨物更為劃算。
劉振國正打著小算盤,便聽旁邊手下提醒道“老爺,海漢的首長來了”
劉振國回過神來,見一名年輕的海漢男子在幾名警衛人員的簇擁之下正朝自己的方向行來。劉振國趕緊正正衣冠,上前行禮道“草民劉振國,見過厲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