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距離如果沒有什么阻礙,頂多兩天就能完成行軍,而錢天敦將行動時間定為十至十五天,也是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徹底摸清濁水溪流域的狀況,以便為下一步遷入移民定居參考。
濁水溪下游都是土質極好的沖積平原,非常適合用來開墾大面積的集體農場。錢天敦認為只要移民兩三千人,就能夠在這個地方扎下腳跟。至于后續的擴張可以慢慢籌劃,先把地方占住了再說,以海漢的殖民能力,只消一兩年時間,這里就能憑空生出一個小城來。
次日清晨,雖然沒有往常的起床號,而且在前一天里坐了大半天船又做了幾個小時的民工,但新兵們還是一到時間就陸續自動醒來了。兩個月的訓練期已經讓他們形成了十分準確的生物鐘,每天到這個點就會從睡夢中醒來,以免因為出勤不夠及時而遭受到懲罰。在澎湖基地的時候每天有起床號催促,不過野外訓練期間,錢天敦下令取消了起床號和熄燈號,以免驚擾到可能潛伏于附近的假想敵。
早飯和前一天的晚飯一樣,干烙餅加肉干和咸菜,雖然不算美味但份量也基本夠填飽士兵們的肚子了。盡管真正的野戰時未必會有干凈的飲用水源,但錢天敦為了避免士兵們在這個陌生環境中因為水源問題而導致非戰斗減員,還是在前一天就在靠近河岸的地方挖了一處蓄水池,并且放入明礬進行了一整夜的澄清凈化。
孫真排著隊,用身上的竹筒水壺取了水,然后將水壺斜挎在胸前。旁邊的取水隊列是一連的老兵們,他們所帶的則全都是清一色的牛皮水壺,相比新兵們的裝備要輕便得多當然了,這造價也要高出一大截。
孫真所在的排今天要跟著老兵們出營偵察,這是一個危險但又刺激的差事,因為即便是一連這些從軍數年的老兵,這也是第一次踏足臺灣島。對于所有人來說,這里都是一個嶄新的陌生環境。
新老連隊各自留下了一個排在營地駐防,老兵負責警戒防御,新兵則是要繼續干工兵的活,將砍伐的樹木削去枝杈,制成圓木,然后用來筑起營地外圍的寨墻。如果這次對濁水溪沿岸地區的偵察活動進行得順利,那么在海邊修筑的這處臨時營地極有可能就會保留下來,并派人駐守,以便為今后接納移民一個基本的安全區。而在其外圍修筑比較牢靠的防御工事,就成為了駐守營地的部隊所要完成的任務之一。
讓錢天敦感到比較遺憾的是這里并沒有可以借助的險要地勢來用于部署防線或大型防御工事,而且對海基本是完全無險可守,即便修筑了寨墻之類的工事,也很難讓人有更多的安全感。防御野獸或許是夠了,但如果是打仗,僅僅兩米多高的木質寨墻所能的防御力非常有限。當然了,這自然也為軍方日后攻打南北兩邊被洋鬼子占據的地盤了更多的理由不把他們掃地出門,自己怎么睡得安穩
早晨八時許,錢天敦率領部下穿破薄薄的晨霧,踏上了對未知領域的探索之旅。行軍隊伍的一頭一尾都是老兵,而孫真所在的新兵部隊則是被夾在中間,有意無意地形成了一種保護狀態。
出發沒走多遠,先頭部隊就率先發現了人類活動的痕跡樹林中明顯是被反復踩踏出來的一條小徑。為了確定這是人而不是野獸的杰作,老兵們很仔細地對地面進行了勘察,然后很快在小徑上發現了幾處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