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崎說完之后,堂下果然瞬間冷場,反應甚至遠遠比不上先前看過的兩個班。這些讀書人去過大城市見過大世面,同時也更懂得什么事能做什么話能說,長期養成的習慣讓他們根本就沒有對寧崎的的安慰產生信任感,自然也不會馬上對他所發起的話題做出回應。
范長逸見狀倒是有些著急,心知這位海漢高官是真的好說話,要是錯過這個時機,今后這幫窮酸書生可就未必還能有這么好的表現機會了,當下趕緊幫腔道“寧首長可是海漢執委會中主管文教的大人物,爾等能面見寧首長,已是幾世修來的福分,還不好好珍惜”
范長逸這番呵斥之后,才總算有膽大的人舉手。在寧崎點頭示意之后,那人站起身來深深一揖,然后開口說道“學生潘默,斗膽提問幾句,若有不當之處,還望首長海涵。”
寧崎道“你盡管暢所欲言,不必有什么顧忌。”
那潘默又作了一揖,這才沉聲說道“學生是儋州木棠鎮人氏,崇禎五年在鄉試中舉。當時前往廣州赴考之費用,倒是海漢贊助了大半,學生一直甚為感激。”
寧崎點點應道“我們海漢一直對文教相當重視,這三年一次的科舉,當然要讓本地考生們能以最好的狀態趕赴考場應試才行。”
潘默道“學生便是此處不懂,既然海漢有網羅文人之意,又何必送我等讀書人前去赴考須知在大明所取得的功名越高,為海漢效力的可能便越低了。寧首長可否解釋一下其中原由”
寧崎應道“回答你問題之前,我也想請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潘默,看你歲數應該也有二十好幾了,想必不止參加了一次秋闈吧”
潘默應道“學生十八歲便中了秀才,之后共參加三次秋闈,只是資質愚笨,第三次赴考才中了舉人。”
寧崎道“那我問你,這三次考試,從儋州前往廣州赴考的人數有什么變化”
潘默道“天啟六年的鄉試,儋州約莫有百余人赴考。到崇禎二年,學生記得大概有七八十人。不過崇禎五年學生中舉這一次,儋州卻只有寥寥三十來人赴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