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工程嘛其實不是我們建設部的活,是作為協同單位參與施工。具體的安排,你明天找個時間去跟白總碰個面,他會把詳細的情況告訴你。”陶東來雖然回答了劉山夏的問題,但似乎也還是什么都沒說。
劉山夏見陶東來這么神神秘秘的,心中雖然有些犯嘀咕,但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白克思是工業部門的負責人,很顯然臺灣的工程是跟工業有關,但海漢的重工業幾乎都集中在海南島上,劉山夏一時也想不出工業部門要在當地布局什么產業,而且還把保密工作搞得這么嚴密,連自己都是事到臨頭才得到通知,顯然重要性非比尋常。
不過劉山夏還是向陶東來提出了一個要求“這次能不能給安排一條好一點的船上次去安不納島出差,坐那個運兵船真是難受,又悶又顛簸,航速也慢,到了地方半條命都沒了。”
“你放心,這次是有專門的船隊一起過去,會給你安排專屬特等艙,保證不會像上次那么苦了。”陶東來立刻給他打了保票。
海漢每年用在收買拉攏大明官員上的費用,對普通人而言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天文數字,執委會對于這方面的預算開支也一向比較寬松,所以何夕出手也很闊綽,希望能夠一舉就拿下新來的東廠宦官。
但這京城來的太監頭子霍越不知道是故意拿腔拿調還是真不屑與海漢接觸,將何夕送過去的銀子和禮物都給退了回來。何夕想想覺得覺得可能是因為對方出身京城,胃口要比從南京來的前任更大一些,于是又加碼送了一份過去。何夕自認這份禮的分量已經夠了,至少比他前任所得的饋贈多出了三成以上,然而最后還是被對方不聲不響地退了回來。
不僅如此,負責在中間遞送禮物的東廠檔頭還被新上司訓斥了一番,讓他不要多事。何夕聽到這消息之后,心知對方可能是跟海漢有些不對付,便又費了些手腳打探消息,最后總算得知了其中緣由去年海漢在浙江寧波攻打六橫島的時候,這霍越的干兒子死在了海沙幫的賭場里。
值得一提的是,霍越的干兒子也同樣是東廠中人,只是其服役的地點遠在寧波。他倒不是跟海漢人作對,而是適逢其會,恰好在海沙幫的賭場里玩樂,結果就這么倒霉遇到海漢突襲六橫島,運氣不好死在亂槍中。而海漢這邊后來查明其身份之后,自然順水推舟將這口黑鍋扣在了海沙幫頭上,寧波當地官府收受了海漢不少的好處,便幫著把這事給定性了。而消息傳回京城之后,霍越卻完全不信這套說法,悲憤之余便把這筆賬記在了海漢頭上那海沙幫已經徹底覆滅,這口晦氣憋在心頭,總得要找個出氣筒才行。
也不知是機緣巧合還是霍越自己活動的結果,他居然便被派到了遙遠的廣東來任職,有了與海漢正面交鋒的機會。霍越自認身在東廠這種特權部門,根本無需賣海漢人面子,何夕托人送來的禮金禮物雖然價值不菲,但霍越出身京城也是見過一些世面的人,自然不會輕易就被收買,反而是借此給了海漢人一個釘子碰。
何夕打聽清楚事情原委,再結合對方的表現,當然能感受到霍越并不友善的態度。由于暫時沒有摸清霍越的背景底細,也不好貿然采取更激進的動作,只能將原本在肇慶的人馬召集起來開了會,部署了更為嚴密的監控措施,以防備這霍越上任之后搞出一些對海漢不利的舉動。這么一來一去,何夕返回三亞的時間也就被延后了一周,所以三亞這邊之前的安全防衛工作大部分都是由郝萬清主持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