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凡插嘴道“各位大人,既然海漢人把持了陸路,那何不轉走水路登州水城至最遠的成山衛也不過兩日航程,且海上航行受降雪影響不大,何苦要冒險去走陸路”
“鄭凡,你有所不知,那海漢人可怕之處,陸路還在其次,水路才是其最為擅長之領域。”說到這個話題,廖杰不得不給鄭凡科普一下對手的厲害了“海漢人以海起家,在南方沿海各地都是以控制海上貿易航線為主要斂財手段,與其競爭的海商海盜都是悉數被滅,手段極為兇殘。據奇山所打探到的消息,海漢停靠在芝罘灣內的戰船多達數十艘,甚至還抽空去了趟皮島,跟沈世魁談成了合作,其活動范圍之大可想而知。海漢人說不定已經在登州城附近海域布置了船只監視水師動向,想要避過他們的耳目把貨運去東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鄭凡仍不甘心“在下有快船數艘,那海漢人就算發現,也未必能追得上。”
廖杰搖頭道“家兄在南方當差,據他在書信中所說,海漢戰船在海上航行速度,遠非大明帆船可及,南方沿海水師無不嘆服。福建水師甚至還斥巨資,向海漢人購入了戰船數艘以充實力。你的快船雖然不差,但對上海漢人的戰船卻未必能有優勢。不過你若堅持要試一試,本官也不會反對。”
鄭凡聽了這話就閉上了嘴,不管海漢人的戰船是不是真的有傳聞中那么快,他都沒必要拿自己的家當做賭注。他主動掏腰包參與這事的目的是為了謀取更大的利益,但現在發現明軍并不是那么管用,那自然就要進行風險管控了,前面搭進去千人的軍費軍糧就已經很苦了,要是后續再搭幾條船進去,那可就是真是虧大了。
陳鐘盛板著臉道“這陸路去不得,水路也去不得,那如何是好難道就眼睜睜看著成山衛和威海衛的將士餓肚子不成”
廖杰道“餓肚子恐怕難免,但不至于餓上一整個冬天。”
“那廖大人是有解決之法了”陳鐘盛追問道。
廖杰沉聲道“也說不上解決,無非就一個拖字。那芝罘灣冬季會封凍,海漢戰船幾乎全是大船,定然不能在港灣內過冬。本官估計再有十天半個月,海水初凍,海漢戰船就會調頭南下去南方過冬。屆時我們在從海上運送物資過去,就不用擔心被半途攔截了。”
陳鐘盛聽完廖杰這個辦法也有些無語,廖杰這主動示弱就已經表明了軍方的態度,如果說軍方在陸上尚有與海漢一戰的決心,在海上就完全沒有跟海漢交手的心思了。但想想登州的狀況也的確很無奈,水師尚在戰后重建之中,根本沒有與對手交戰的能力,不低聲下氣地躲著還能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