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玉玲搖搖頭表示否認。本來她母親姜冬梅還試圖要給她裝一把防身小刀在包裹里,但馬玉玲覺得行李實在太沉,小刀在她看來也沒什么用,所以最后走的時候也沒有帶上。至于引火之物,她本來就沒打算在野外露營,所以也根本就沒帶這些用不上的東西。
對方只是嘴上問了一下,并沒有真的搜查她的行李,叫了一名后生替她提著行李,便帶著她進了這處村莊。
馬玉玲很快注意到這處莊子里的住房外觀和大小全是一模一樣,而且還有正在修建之中的新房。這些房子都是土坯墻加人字屋頂,看起來似乎也都像是剛建成不久的新房。而村子里目力所及之處,沒有老人和小孩,幾乎全是青壯,有不少人都穿著與帶路這名灰衣人同一式樣的衣服,看起來頗為怪異。
馬玉玲雖然覺得這些人的著裝有些古怪,但也還沒有意識到這意味著什么,直到她被帶到一處開闊地,看著上百名衣著統一的灰衣人在這處地方排著整整齊齊的方陣操練,才突然意識到這地方并不是什么村莊,而是一處軍營
發現這個真相之后,馬玉玲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她雖然不知道眼下這些人的真實身份,但也聽說過軍營絕對不是女人可以隨意進出的地方。馬玉玲腦子里頓時浮現出了曾經聽過的一些傳聞,當初登萊之亂的時候,叛軍和前來平亂的明軍,這交戰雙方在本地干過的惡行可都著實不少,馬家的親戚也有在此期間受到迫害的實例。凡是當兵的,在馬小姐眼里都不是什么好人,對方就這么將她帶進來,只怕是沒安什么好心。
馬玉玲心頭發慌,但卻不敢出聲詢問,唯恐被對方看破自己心虛,腦子里卻是在想自己怎地如此糊涂,擺著官道不走,偏要走到這鬼地方來求宿。現在就算自己想走,只怕對方也不會輕易放自己離開了,也不知如果報明自己的身份,對方會不會看在父親馬大官人的面子上放自己一碼。
但她轉念一想,要是這幫身份不明的大兵知道自己家境殷實,說不定會以自己的安全為條件,要挾家中拿出一筆贖身份來。還是先不要急著表明身份,看看形勢再說。
“孫真,你帶這位姑娘是誰是你的家人還是老鄉”
馬玉玲正在走神之際,前面帶路的大個子灰衣人突然停下腳步,她幾乎撞上了這堵肉墻。她回過神來才注意到,原來是有人叫住了帶路的大個子。
馬玉玲看不到前面的狀況,便歪著身子從大個子身側探出頭來,見前面出聲發問的也是一名年輕的灰衣男子,不過他身上的衣裝布料明顯就要高級多了,并非棉布而是一種看起來又厚又筆挺的料子,對襟短衫之外還穿著一件同樣是灰色的大衣,腳下是穿著包小腿的皮靴,手上戴著一雙黑色的皮手套。而最能彰顯出這人身份的,還是他身后幾名橫眉冷目的武裝護衛。
馬玉玲這一探出頭去,便發現對方的眼神一下便盯到自己臉上來了,她當下吐了吐舌頭,趕緊縮回了頭,心道這下可能要完,被這大個子的上司抓了個現行。以前她聽舅舅姜盛說過,軍中規矩極嚴,只怕是逃不過一頓懲罰了,不知道等下會不會因為犯禁而吃軍棍。
孫真站得筆直敬了一個軍禮,然后才應道“報告首長,這位林姑娘是探親途經此地返回棲霞縣,想借住一晚躲避風雪。屬下見她可憐,便想收留下來,讓她跟廚房的趙媽媽、劉大嫂她們一起住,待天氣好轉再送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