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如入骨的刀子割裂著全身,細細麻麻,如蝕骨之蟲,火熱中帶著冷意。
師嫵荼的咒術雖然保她不受“傷害”,而這傷害指的是致命之傷,痛覺仍然感受得到。
凌亂的金光劍氣裹挾著強風迎面而來,鞭笞著膽敢肆意靠近的人。
轟隆隆,無奈之下,君茶再次被轟出了風暴中心,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灰頭土臉。
勉勵的睜開雙眸,入眼就是簡歸那蒼白的面色,君茶一把推開他,眼神落在風暴中心。
費力地坐起來,倒吸了幾口氣,君茶看著身上細細麻麻的劍痕,泛著點血絲,入體的劍氣攪亂心神以及靈氣的流暢運轉,瞧見金色囚籠里蔫了的南離。
淚花濕潤了眼角,倒也配了現在荒蕪的場景。
這幾天意外一個接著一個,內心總是不由得焦慮,從一來到玄瀾就落入了一個巨網,讓她很惶恐不安。
就像魚離了水,窒息不安;鳥沒了翅膀,悲鳴嚎叫;白蛾困于蛛網,奮力掙扎。
但總要繼續活下去,她沒有想死的,不甘別人搶走自己的生命,雖然她現在是依靠著別人的身體過活。
但她就是這么一個自私的人,如果沒有這張巨網的話,她會幫助原主甚至歸還她的身體,畢竟在修真界不是還有鬼修,魂修的修習方法。
淚花刺激著淚腺,可能事情太多了,君茶不敢再亂思考,卷起袖子胡亂擦了一把臉。
拾起長刀,酸澀的眼睛盯著暴風的中心。
要放棄南離嗎離開這嗎為什么呢自己真能模仿到凌臨寒的劍招嗎
不,她不會離開,多少個日日夜夜,南離陪著她渡過黑夜,迎來白天。
與自己在一起,紅寶石的鳥瞳有悲傷,委屈也有快樂,興奮。
雖然他看著平常沒什么戰斗力,但他盡力做了;雖然他實質表現的不像神獸,但他就是她心中的神獸。
他是自己在滄靈界的一分羈絆,離不開。
“喝”呵斥一聲,一身孤勇再次闖入暴風中心。
渺小的人兒,攜著長刀,一頭烏發飛揚,一身青衣翩躚,獵獵作響。
師嫵荼瞧了眼又跑進來的君茶,她沒想到她還會跑進來,只覺得她有點傻。
原本叫她模仿凌臨寒的劍招只是為了有一份力量制約著凌臨寒,不論這份力的大小,畢竟螢火之光,聊勝于無。
何況,君臨,不可能不給這具身體留下一絲反殺的能力,那可是暮徽拼死生下的女兒,君臨怎么不呵護至極
結果從這場絞殺從頭到尾,君臨似乎根本沒給這具身體留下任何反殺的能力。
靠著咒術,君茶一遍又一遍的被風暴扔出來,摔在地上,摔在攔腰折斷的樹木上,摔在落石上。
鼻青臉腫,一身青衣染了血,仍有一雙明亮的眼眸盯著暴風中的火紅色鳥兒。
師嫵荼真的相信君臨并沒有給這具身體留下任何反殺的能力了。
也不再留意這邊的情況,直接出手,落下一道道咒術封印。
“不要”
意識到師嫵荼要做什么,君茶強忍著眩暈感,從地上爬起來,嗔目裂眥。
蔫了的南離紅寶石的鳥瞳里略過悲傷,哀哀鳴叫,望著君茶。
委屈,難怪,不舍。
這是那雙漂亮的如火焰的瞳孔告訴君茶他很難過,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