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斷了屠烈,不打算再聽他后面的誓言,因為這些在陸珠看來就是小孩兒過家家。
反正十一個月之后,要是陸珠取得了屠烈的原諒,她就能回到現實。要是不能,那反正十一個月之后,大家都要玩完。
她把眉心的血跡擦掉,然后搓了搓手指說“帶路吧,我餓了,要回去吃晚飯。”
屠烈堵在喉間的誓言,就這么被陸珠噎回去了。
他皺眉盯著陸珠,不過片刻之后,他轉身帶路,朝著剛才那河邊走去。
兩個人沒走多久,就聽到了郁山尋找陸珠的喊聲。
陸珠回應了之后,和屠烈一起迅速出去。
郁山看到陸珠裸露的皮膚浮現的青紫,看到她身后跟著的屠烈的瞬間,就拔劍直接朝著屠烈砍去。
郁山不愧是個人物,速度快,劍法也很刁鉆。屠烈并不會這些技巧的東西,他會的都是野獸的本能。
所以他在化獸爪生扛郁山的劍的時候,哪怕速度夠快,卻到底也是血肉之軀,又不能大幅度掙扎,免得拉動鎖鏈傷到了陸珠。
一時間左支右絀,眼見著手臂上被割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陸珠這才找到機會強行插到兩個人中間,逼迫兩個人停手說“別打了,郁山師父,別傷他。”
“三小姐,他的本體是靈影熊。”郁山滿臉嚴肅地看著陸珠說“他一旦獸化,戰力非凡,必須要在他獸化之前殺了他,否則獵人族和獸人之間定要再起爭端。”
陸珠一臉的你說什么我聽不懂,其實她能聽懂。這世界是她寫的,很多細節的東西可能記不住,但是設定稍微熟悉下,她就能想起來。
可有什么用呢反正再過陣子,污染開始,到處都雞飛狗跳的。獵人族和獸人自己那點事兒還忙不過來,哪有工夫干架
但這些陸珠又不能對郁山說,只好說“不要傷害他。”
“靈影熊世代都是獸人族的首領。”郁山說“這件事情,我們必須告訴你的父親。”
郁山說這話的時候,鋒利的長劍還指著屠烈。
陸珠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她就是想要吃個飯而已,為什么這么難
陸珠臉上露出了無可奈何的情緒。
她回頭看了一眼正在舔舐自己傷口上面血跡的屠烈,轉頭撲通跪在了松軟的林間泥土上面。
她對著的方向是郁山,郁山和屠烈似乎都沒有想到陸珠突然下跪,屠烈眉揚起,眉心微蹙,郁山拿著劍的手都劇烈地抖了一下。
陸珠說“郁山師父,我喜歡他。”
陸珠連臉上的表情都懶得偽裝,低頭正好能裝成弱小無助又可憐。
她低著頭說“求郁山師父不要告訴我父親,我已經把他身體毒壞了他絕對無法獸化,只能一輩子都是這樣子。”
“他也發誓了會照顧我的,”陸珠說“他的眉心還有誓言血。”
“郁山師父,我已經到了結婚的年齡了,我父親并不喜愛我們這些多得比地里跑的野豬還要平常的女兒。”
“我不是優秀的淑女,因為我母親的原因,模樣也不是現在大多數男子會喜歡的那種風情女子。”
陸珠說“沒有城主的兒子喜歡我,我已經努力嘗試過了”
“三小姐,”郁山不得不一邊戒備著屠烈,一邊來扶陸珠起身。
陸珠仰起頭,沒有眼淚,但是滿眼都是空洞,眼中都像是沒有聚焦一樣。
這是她善于做的樣子,陸珠通常會用這種狀態放空發呆。她知道自己這樣子是什么樣。
絕望,像即將死去的植物,讓人沒有興趣再踹上一腳的死氣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