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陸珠看上去有一些過于淡定,連護送她的守衛都忍不住看了她兩眼。
陸珠僵著脖子,被守衛帶到了最里面的一間牢房。
屠烈和那個女獸人都在這里,這里專門有一個守衛看著他們,但牢房并沒有鎖死。
陸珠走過來之后,屠烈一看到她立刻就躥到了欄桿的邊上。
他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陸珠,確切說是盯著陸珠的脖子,陸珠平靜和他對視,除了面色有一點不好,看上去沒有任何要死的征兆。
屠烈從昨天晚上看到陸珠割開自己的喉嚨開始,一直緊繃。
直到這一刻,他確認她真的沒事,這才慢慢放松下來。
這種放松讓屠烈有一些頭暈目眩,他昨天也受了傷,身上有刀傷,也有被箭射穿的地方,已經烏黑發紫了。
可他竟然自己都沒有處理一下,扶著鐵欄桿,視線一直跟著陸珠,直到陸珠走進這間牢房,他才順著鐵欄桿慢慢地坐到地上。
守衛把陸珠送進了牢房,很快就從這里離開了。這里隔壁幾間都是空著的,陸珠進來之后,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屠烈,把手里的籃子放到了他的面前。
“答應給你帶的肉。”
把屠烈放走的前一天,陸珠就答應給他帶肉。
屠烈愣了一下,掀開籃子上面蓋著的布,看到了里面的肉和其他吃的,一時之間心里亂得他根本就理不清楚。
“為什么”屠烈靠在鐵欄桿上面,仰頭看著陸珠,他不明白陸珠為什么會做這些事。
他在陸珠的眼中從來連個人都不是,就連此時此刻陸珠看他的眼神,也跟從前并沒有任何的區別。
“趕快吃東西吧,吃過了之后我給你治傷。”
“城里搜得很嚴,能夠進州山林的范圍,全都是獵人,你暫時回不去了。”
“不過很快淮高城的衛兵隊就會到了,到時候守衛就會松懈,這兩天搜不到你們,他們也不會再找了,到時候我再想辦法把你放走。”
陸珠蹲在屠烈的身邊,把籃子朝他旁邊遞了遞,屠烈并沒有去拿吃的,而是盯著陸珠脖子上纏著的布。
他的呼吸有一些急,額角時不時地有什么東西,從皮下飛快地游過。
屠烈抬起手,去拉陸珠脖子上纏著的布。
陸珠沒有動,屠烈一圈一圈地拉松了一點,然后看到了黑線的針腳,手指都有一些顫抖。
他的呼吸更急一些,眼睛全都紅了,他看著陸珠,問她“你不知道疼嗎”
“上次你被我拖拽,你也沒有表現出疼痛。”
“你沒有痛覺。”屠烈說“人族怎么可能沒有痛覺”
陸珠沒說話,把布巾重新纏回去,查看屠烈肩膀上的傷。
屠烈依舊沒有碰籃子里面的食物,他抓住了陸珠的手腕,看著她說“我沒事的,這點傷對我來說不算什么,但是我的同伴她傷得很嚴重。”
屠烈看向角落里面躺著的,到現在還在昏死的女棕熊,他的語氣甚至是在乞求陸珠“你能不能救她”
屠烈很輕易地能夠感覺到陸珠的情緒變化,陸珠不喜歡他的同伴,屠烈昨天晚上就感覺到了。
今天陸珠說話也只是針對他一個人,仿佛這間屋子里根本不存在第三個人那樣。
陸珠表情沒什么變化,連彈幕都看不出陸珠有什么情緒變化,但是屠烈就是能感覺到因為他說的話,陸珠生氣了。
可是跟他一起來的獸人幾乎全軍覆沒,他們一個幼崽也沒能救下,還落到了這種境地。
如果屠烈不能夠回去會死在這里就算了,可是那個女棕熊還沒死,屠烈必須設法救她。
屠烈看著陸珠,陸珠也看著他,兩個人無聲地對視著。
但是眼神當中沒有任何纏纏綿綿的意味,在彈幕都看出不對勁的時候,陸珠突然間伸手,直接把還卡在屠烈肩膀縫隙當中,那半截已經折斷的箭,給生生扯了出來。
這些箭矢的箭頭都是特制的,射出去的時候,倒刺全都裹在金屬的箭桿上。但是一旦扎入皮肉,想要將它,這些倒刺就全都會因為血肉摩擦的力度打開,不生生剜掉幾塊肉,是拔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