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男子沙啞低沉卻又不失咬牙切齒的嗓音,能夠十分充分地展現他此刻恨不能把韓蔓親口咬死的決心。
“啪嘩啦”韓蔓親手端到他床頭上的速食紫菜湯,是她珍藏了一年的,自己都舍不得喝的。
韓蔓身上被潑的全是,因為太燙了直接跌坐在地上。
“嘶”手又不小心按在了碎瓷片上,她抽了口氣。
見床上半身不遂的牧野恨不能翻滾下來砸死她的架勢,一張俊臉扭曲到變形,韓蔓連忙爬起來離他遠了一點。
“你別激動,別激動,我這就走”
她從屋子里出來,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又抬起手看著上面淌出來的一點血絲,十分心疼自己。
在路過走廊的時候,韓蔓被牧野的兩個哥們用眼神從里到外的鄙夷了一遍。
其中一個滿臉麻子,又姓王的王麻子,攥著拳頭朝著韓蔓過來,面色和里面牧野陰沉的面色差不多。
看上去要打人。
韓蔓立刻抱住了自己的頭,蹲下求饒道“對不起,王哥,我當時也是慌神了,我不是故意要害野哥的”
韓蔓能認慫的時候絕對不支棱,畢竟這可不是幾年前那個和諧而令人懷念的法治社會了。
現在喪尸代表封建迷信滿街跑,社會的制度徹底崩潰,道德和法律再也不能作為衡量人性的準則。
一切回歸原始,弱者依附強者而存在,男人打女人這種事兒,連狗都不管。
韓蔓認慫的十分麻利,她甚至蹲在地上還不著痕跡轉了個身,把比較脆弱的地方都對著墻面。她的自我保護意識強到令人發指。
“嘯源,算了算了,跟這狼心狗肺的女人較什么勁,直接從院子里攆出去,讓她去外面睡帳篷算了。”
剛才和王嘯源站在一起的另一個瘦高個走過來,阻止王嘯源的姿態竟然有些優雅,模樣也沾點風度翩翩的味道。
他叫周清,相比于揍兩拳可能就出氣了的王嘯源,周清才不是一塊好肉,果然他一開口就不說人話。
外面那帳篷要是住了,韓蔓就出不來了。
那帳篷里面住的都是靠出賣自己換飯吃的男孩女孩,統一被一個叫常遠的人管著。那個常遠兇得很,身高足有一米九,操控這些男孩女孩,用身體給他換吃喝,手段毒辣。
如果換成平時,韓蔓肯定馬上跪地求饒。她只要鬧得兇一點,大點聲,就算是為了牧野的面子,他們也會暫時放她一碼的。
畢竟牧野在這個基地里,好歹也是個搜集物資小隊的頭。韓蔓之前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要是住帳篷去了,那他也會被人嘲笑的。
不過韓蔓這一次只是蹲著,并沒有如兩個人預想的那樣涕泗橫流的跪地求饒。
其實韓蔓心里正在瘋狂地算計著。
她現在有兩個選擇。
一個選擇是去找牧野的死對頭,城東的三公子。
三公子致力于從各種地方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讓牧野難受,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要追溯到彼此還是個細胞的時候。
對,他們是兄弟。
同父異母,一個三兒的兒子,一個正房。牧野雖然名字叫野,但他不是野種,是正房。并且在末世之前,沒少把三公子那野種弄得滿地亂爬。
三公子是他自己封的,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韓蔓如果去找他,就算是頂著個牧野曾經女人的名頭,他也會欣然接納自己。
然后想方設法地羞辱牧野,再背地里折磨她。
這樣暫時能夠保命,可三公子一旦明白了牧野是真的拋棄了韓蔓,他就會迅速對韓蔓失去興趣。
韓蔓的結局還是得進帳篷。
而另一個選擇,是答應綁定系統。
系統說了只要接受條件直播開啟,她就必須讓牧野原諒她。
牧野不會原諒她的,他那種性子,他就是死了也不會原諒她的。
韓蔓對于在生死關頭,選擇自己先跑讓牧野頂上這件事,雖然晚上做噩夢都會夢到牧野來找她索命,但是她沒后悔過自己的選擇。
沒有末世之前,這個世道都是吃人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