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蔓和她的小隊是第二天早上回來的。
這一趟不僅搜集到了物資,回去之后整個小隊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樣了。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謎一樣的高傲,寫著“爾等凡人高攀不起”。
連向來穩重的張權,也忍不住換上了韓蔓給找的新衣服,還戴了一塊大金表。整個人氣質都不一樣了,韓蔓看著他連眼袋都提上去了似的。
這一次他們把武器夾帶回來了不少,按常理來說是要上交一半物資的。幾個人最開始還都在貨箱里面戒備著,生怕上交的拿錯了,再把他們夾帶武器的給交上去了。
不過韓蔓沒等下車,就聽說厲覺又把錢鶯鶯送她這來了,然后這次的物資只上交了十分之二,厲覺想讓韓蔓帶著錢鶯鶯一段時間。
這當然不是厲覺的意思,是錢鶯鶯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非要跟著韓蔓。
韓蔓一陣腦瓤子疼,但少交物資確實讓同伴們都很高興。韓蔓回到家,錢鶯鶯和伺候錢鶯鶯的一個傭人,就站在門口迎接他們呢。
錢鶯鶯一看到韓蔓,眼睛都亮了,韓蔓一看到她,頭皮都麻了。
“大嫂,我這地方哪有厲哥的豪華周到,”韓蔓說“你放著好地方不住,跑我這里,我很難辦啊。”
韓蔓沒打算給錢鶯鶯什么好臉色,最好趕緊把她氣走,免得她纏上來又麻煩又惱人。
但是前兩天剛讓韓蔓給嚇昏過去的錢鶯鶯,不知道開了哪個不該開的竅。她對韓蔓的冷嘲熱諷只是笑笑,溫柔如水,細聲細氣地說“我準備好了吃的,大家快洗洗吃吧。”
韓蔓看著她這兩天工夫又豐滿了一些的臉蛋,伸出一根手指撓了撓自己的臉。
錢鶯鶯這樣子,但凡韓蔓長個把兒,都會覺得她這是看上了自己要倒貼。
否則這濃濃的人妻味兒可怎么解釋
伸手不打笑臉人,韓蔓又撓了撓鼻子,沒好意思再發火。讓張權把車順著大門開進去,然后帶著一臉莫名的隊員們進門了。
不得不說,錢鶯鶯不腦殘哭唧唧要拯救世界的時候,還是有點招人稀罕的。
張書慧已經很會整理家了,但是錢鶯鶯和她又不一樣。比她更加的細致,方方面面的都能照顧到,隨手遞給你一杯水都是溫水。
吃了晚飯之后,韓蔓肚皮滾瓜溜圓的躺在沙發上。
小隊里面的姑娘們,外加跟著錢鶯鶯來的傭人,都聚在一起聊八卦。聊的都是基地里面一些個破爛事兒,韓蔓本來不愛聽,她不在乎誰多慘,誰背叛了誰,誰殺了誰。
她只在乎她自己過得好不好,能不能再好一點。
但是現在她躺在這里,腦中彈幕聽著這些人的八卦,跟著摻和著,評斷著。
韓蔓覺得她養了一大群嘰嘰喳喳的鴨子,到處叫喳喳的,可是意外的,并沒有讓她感覺到煩躁。
而是一種平和,一種能夠掌控自己生活和命運的平和感。
她像個懶洋洋地仰著肚皮漂浮在海面上的王八,雖然翻過來掉過去都是殼兒,是盔甲,是防備,不把她撬開,沒人能窺見她內里的軟肉。
但是她至少這一刻的姿態是放松的。
她昏昏沉沉地躺在沙發上,耳邊還是錢鶯鶯大驚小怪的驚呼,她像個不稱職的傳教士,阿彌陀佛和阿門混著念。
然后不知道什么時候,韓蔓就這么仰著睡著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韓蔓是冷醒的。好像也不準確,因為身上蓋著厚被子呢,她是感覺到腿麻醒的。
她睜開眼睛,身體醒了,但是精神還在游離的狀態。
客廳的窗簾全都拉著,一點月光從外面照射進來,可這并沒能讓韓蔓清醒,反倒加重了她的認知錯亂。
她恍然間覺得她好像經歷過這樣的場景,昏暗的只能從什么縫隙透出一點光亮的地方。寒冷,寒冷到四肢逐漸失去知覺,那種感覺是有些像麻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