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只管說。”
“公主已在官學一事上出盡風頭,國子監的事,不妨公主與大殿下一起做。”
顏姑娘道,“大殿下手中還有宗學的差使,還能抽出手來管國子監的事”
“大殿下身邊一樣有伴讀輔佐,宗學與國子監也沒什么分別,如何就抽不出手了”顏相意味深長,“天上星辰再多,皓月一出,無人爭輝。如果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就別提什么偉才偉業的話。”
顏姑娘的小心思被父親點破,有些羞意,“我是想公主多辦幾件大事,得到更多人認可。”
“你擔憂的過了。”顏相道,“今上唯有大殿下與公主,我聽聞公主與大殿下感情極好。阿琴,心胸比才華更重要。你可以有私心,但你得明白,公主與大殿下是同胞兄妹,他二人的親近遠在你之上。如果公主是一個無緣故便防備自己親生兄長的人,你甘愿輔佐這樣的人嗎”
“我沒這樣想。”顏姑娘不至如此,她說,“相對大殿下,我肯定先為公主考慮。”
“那你考慮的太狹隘了。國子監的復雜,遠在官學宗學之上。此事朝中已有彈章,你得知道,大殿下比公主更有地位更得人心。有大殿下在,這件事更容易做成。”顏相道,“另外,你更得明白,讓大殿下了解公主的公心,對公主的未來有好處。”
“嗯,爹你說的對,我先前的想法是太獨了些,不大周全。”顏姑娘被父親點了幾句,若有所悟。不過,她更關心的是,“爹你支持這件事么”
“不支持。”顏相簡單回答。
“為什么爹你剛剛不也認為這是件好事”顏姑娘不解。
顏相道,“齊相太激進,國子監整頓的應該是風氣。粗暴的將監生按來歷分作三處,那么,這三處監生必各生輕視之心,再加上分開教學,必使強者愈強,弱者愈弱。國子監是書院,雖則這話說的太過理想,可教學,原就當有教無類。”
“爹,如果是您,您會怎么做呢”顏姑娘好奇。
顏相一笑,“我說不支持,也沒有說反對。這就像梨桃之爭,我與齊相有各自看法而已。”
“爹你說說自己的看法么。”顏姑娘更好奇了。
顏相道,“我會自學風入手。先進行統考,將成績相仿的監生分作一起,方便教授授學。另則,捐生蔭生與秀才舉人的側重應是不同的。再有,國子監如今無非就是有些監生奢侈成風,拉幫結派,不能專心學問,反敗壞國子監風氣。那便另立嚴規,從重懲治,有上一二年,風氣必能好轉。”
顏姑娘在心里將兩種方式做了對比,的確很難分出優劣,“果然各有各的好。”
顏相微微淺笑,“齊相亦在內閣為相,不會比我差。”
“齊師傅雷厲風行,爹您是潤物于無聲。”顏姑娘道,“待明天回宮,我把爹你的意見轉述給公主。”
即使顏相認為自己不會受公主影響,但聽到女兒這話,顏相心中仍是泛起絲絲欣慰,溫聲道,“這只是我的一點淺見,若能有益于國子監,我自然高興。即使不能被公主采納,只要國子監能更好,我都是無妨的。”
鄭國公府。
鄭錦在家也跟母親抱怨她爹沒義氣的事,“齊師傅跟公主不沾親不帶故的,都在朝中幫公主說話。爹,您也該幫公主說句公道話啊,怎么能坐視吳學士當朝攻詰公主呢”
鄭侍郎哭笑不得,“我在工部當差,又不是御史臺,更不在翰林院、官學,也不是教公主的先生,不能逾越朝廷規矩。”
“齊師傅都說你們沒意氣。”鄭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