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為什么不免費助人呢,非得放貸”
“殿下,無償與有償在出家人眼里無甚分別。但是,市坊之中許多人靠銀號放貸生活,一旦廟觀無償將銀錢分出去,那些靠銀號生活的人,他們的生計就全無著落了。”
“這個我已想到了。你們親自過來,我很高興,可見你們雖有方內之行,心仍在方外。不似那些拉扯不清的人家。”榮烺問,“除趙尚書,你們還有別家的份子么”
二人心下一驚,天祈寺方丈道,“寄存銀兩在寺庫的許多施主曾與敝寺簽下契約,約定不能透露他們的姓名。”
榮烺看向三清觀主,三清觀主柔聲解釋,“殿下請放心,我們出家之人絕無貪求財貨之心。只是一些世俗規矩不得不顧,若有哪日,殿下還需我們配合衙門查處罪行,我們必無所保留。”
能叫榮烺碰壁的人可不多。榮烺并未動怒,她也沒讓此事含糊過去。榮烺道,“你們兩家與旁人不同,因咱們早就相識,我就無法做到一碗水端平,心里總是要替你們操心。你們的佛法道法都很精通,我也相信你們忠誠于朝廷,忠誠于你們所修的道法。但有一事,我希望你們記住,至高也至寒,至大也至險。”
二人起身行禮,再三保證,“我們絕非貪婪之人。”
三清觀主甚至保證,“為證清白,請殿下給老道一些時間,老道著觀庫退還所有與官員相關財物。”
天祈寺方丈不緊不慢的跟上,“本寺亦愿同樣處置。”
“可別這樣,這是你們的內務,我不插手。”榮烺說。
二人的靈活簡直勝于世上九成九官員,立刻表示,“并非殿下吩咐,是我二人受到殿下點化,自愿為之。”
榮烺對他們的表態有些滿意,“好,你們去吧。”
二人走后,基本沒有需要榮烺親自聊天的人了。夏御史做事準確迅速,整理好拿到手的材料,親自過來同公主殿下致謝。
榮烺問他,“寺廟道觀放貸的規模有多大。”
夏御史道,“臣沒有具體數字,也拿不到具體數字。但臣做過帝都的巡城御史,能讓臣束手的除了四大銀號就是道觀兩家。”
榮烺與他提及道觀兩家承諾的退還官員銀錢之事,夏御史道,“殿下之意”
“我希望聽到來自你的見解。”
“那殿下是要聽真話了。”
“廢話。難道我還聽假話。”
“小臣直言。或者寺觀兩家是真心退還官員所出份例,但這件事可操作的空間很大。只要官員那邊擇一個與他們表面無關的人出面代持這些銀兩即可。”夏御史道,“富賈,或者可靠的下人,都很容易辦到。所以,這個承諾在臣看來沒有任何意義。”
難怪她就覺著這事有些太快了。
可寺觀已有表態,榮烺不能再做更深追究。
“好。我知道你的見解了。”榮烺道,“巡城御史沒白做。”
“皆上官教導。”
榮烺一笑,“你是在為程御史報不平么我說把他剁成肉醬的話。”
“不。請您不要誤會。臣是出自真心。至于程大人,記得方大人都曾說過要把他的嘴給縫上。”
榮烺笑起來,“我竟然會有與方大人心有靈犀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