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翡便依言抬起頭,他那種出身武將家的凜然坐姿,天生的冷峻氣質,盡管榮烺年紀雖小,卻很有審美,心下贊一聲,實不枉探花之名。也難怪阿白跟我吹噓,說要是她家探花表兄,定能把官學管的穩穩妥妥。
白翡也看到了榮烺的相貌,榮烺年紀還小,臉圓圓的,帶一點尖下殼,眼睛大而亮,清澈中帶著審視。
“白大人剛回來,官學的新章程看過了嗎”榮烺問。
“昨日就看過了。今兒一早臣就去官學看了看,也只是虛虛一看,較之先前,大有改觀。”
榮烺問,“白大人肯定沒讀過官學,可見是聽過官學名聲”
“以前跟家中族兄去過。”
“你看現下官學如何”
“比以前是強,離殿下所期冀甚遠。”
榮烺說,“這得慢慢來了。以前大家就把官學當成混關系的地方,可若一肚子草包,這樣的人若謀了官職,我是不放心的。”
經過官學一事的歷練,榮烺大有長進,對白翡道,“來了官學,就得按官學的規矩。”
“書院是教書育人之地,一人壞了,以后影響的可能是千千萬萬人。書院壞了,影響的便是一代人、幾代人。所以,方承學必是死罪。”榮烺的起前任館長方承學,榮烺冷淡的口氣里夾著絲絲厭惡,白翡此時相信,重懲方承學,必然是與公主殿下的意愿相關。
也明白鐘學士所言,兩宮極為寵愛公主是什么意思。
看來,公主的意愿已經可以決定一位官員的生死判決。
白翡相信,公主的確有影響官學的能力。
“是。”白翡又答了一聲。
榮烺道,“官學的事,眼下問你,是為難你了。特意召你過來,就是想告訴你,不要擔心得罪人,也不要不敢去管。我知道官學里多是出身顯貴的,你只管放心,不論什么事,只要是你做得對,我一定會支持你。”
“別走窄了,官學自丁相離任以來,再沒有任何一位館長升任首輔之位。”
這話,令白翡心下猛的一震。
他相信公主這些話必然是提前想過要交待給他的,只是,哪怕提前想,他也沒料到公主會說這樣的話。
官學館長出身的朝中大員不再少數,可在公主看來,除了丁相,許多人都是把路走窄的。
哪怕在任教官學的過程中得到許多好處,依舊不入公主的眼。
“殿下放心,臣必全力以赴,盡臣此生所知所能。”白翡也向公主表明態度。
榮烺道,“我很放心。”
白翡說了交待官學宿舍管事重新給官學宿舍換鎖的事,“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許多人很淘氣,難免藏些不當之物。博義館是讀書學習的地方,我想先清理一下表面的私隱私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