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寺卿領命。
當天傍晚,榮烺就把這事跟父皇說了。榮烺的話頗有個人色彩,“當初我跟皇兄一起去戶部,趙尚書那樣兒,臉拉的老長,死活不讓我進。那看不起女子的樣兒,我以為他治家多嚴哪,原來也不過如此。”
趙尚書是朝中重臣,榮晟帝道,“說不得是趙尚書外頭差使忙,家里事便疏忽了。”
“家事尚且疏忽,難道公事就不昏饋了若真是昏饋不查尚好,就怕是面兒上疏忽,心里門兒清,只是不言,靜待好處。”榮烺道。
榮綿跟趙尚書打交道較多,道,“趙尚書于差使向來謹慎,我看他是真的家內失察。”
榮烺道,“看大理寺的調查結果吧。若與趙尚書無干,誰人敢冤枉他。”
趙尚書府。
趙夫人一臉愁容的把官學的差使帶回家,趙尚書險把胡子捋下來,“你這不把禍事帶回來么”
“我有什么辦法,公主非給我叫我辦”趙夫人驚惶中帶著一絲小激動,“老爺,你說會不會是公主真心實意想讓我幫著改改官學章程”
“我們誰跟公主有交情公主這樣看重你”趙尚書將小盅在炕桌上重重一放,咄的一聲,如敲趙夫人心頭,“趕緊怎么收的怎么送回去,跟公主說,你回家細細忖度,方知新規用意,竟無一字能改。”
隨著趙尚書官位漸高,趙夫人也只能愈發賢良,她道,“那行吧。明兒我就給公主送回去。我原就是說幾句,誰曉得公主非叫我辦。”
“你莫要再插手官學的事,也莫再讓你娘家侄子在官學鬧事。”趙尚書道,“別自作聰明,如今新官學都開學了,以后誰還拿舊官學當回事公主改制官學,原是好意,你們這一通折騰,把子侄都留在了舊官學,才是真正誤了孩子前程”
真無知婦人
“我們也沒想這樣,原就是想給官學捐些冰。”趙夫人深覺冤枉。
“捐冰用得著靜坐威脅館長”趙尚書對此很看不慣。
趙夫人更冤枉了,“誰也沒想那樣啊。”
趙尚書面沉若水,他也有家中侄子侄孫輩的族人落舊官學了。趙夫人道,“不行咱們再把孩子轉新官學去。”
“你是不是傻現在新官學還能讓你進還讓你再折騰一出靜坐示威”
沒等趙家把這事兒解決俐落,秦寺卿就再次登門找上趙尚書,面對實錘鐵證,趙尚書靜默片刻,對秦寺卿一拱手,“衙門還有差使,容我交待清楚。也請秦寺卿通融則下,我還有些話,想面陳陛下。”
秦寺卿道,“此案并不與大人相干。”
“內子所為,怎會與我無干。倘不是我當年為官,內子如何會有貪賄上下的機會。”趙尚書道。
秦寺卿也便不久坐,“我下午再來。”
“不必。待差使交待妥當,我親自帶內子到大理寺說明情況。”
趙尚書有條不紊的將接下來的事務分派給兩個侍郎,之后整理儀容,進宮面圣,向榮晟帝說明情況,“若無真憑實據,秦寺卿不至問到臣跟前。臣有失察托庇之罪,今已不適合為一部尚書,請陛下允臣辭官。”
榮晟帝昨日已知曉趙夫人做的那些事,見趙尚書辭官,溫言安慰,“一碼歸一碼,官學一案,自有證據而定。朕焉能因親眷有罪便連累朝中重臣。”
趙尚書堅持要辭官,榮晟帝只好讓他暫回家休息一段時間。
當晚,趙尚書便帶著夫人到了大理寺接受問詢。趙夫人相當配合,對于家下人開鋪子聯合官學管事賺銀子的事,趙夫人并不承認。不過,她承認曾將趙尚書的名帖遞出去,讓當年一位曾校書給考官學的學生走過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