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甚爾的眼神在一瞬間都帶出了兇厲,又瞬間柔軟下去,他表情僵硬,戒備,看著彌生月彥的眼神可怖中帶著一絲迷茫。
“我什么也沒做,只是想讓你抱著小惠走一段距離嘛,”彌生月彥表示無辜“你忘了我們要給惠準備書嗎”
“小惠要上學的書啊,”彌生月彥在旁邊唧唧歪歪“孩子肯定要去上學,雖然學校還沒有挑好,我們也可以先買早教書籍回去慢慢教他,給小惠打一些基礎。”
他明知故問“你干嘛反應這么大甚爾君。”
干嘛反應這么大
他也不知道。
禪院甚爾并沒有對普通人動手的習慣,在任務之間的短暫休息中,他一般會是完全放松的,現在卻久違的肌肉僵硬起來。
并沒有受到任何攻擊,也沒有遭受任何威脅,禪院甚爾只覺得現在的他情愿去和咒術師們打架也不想面對這種情況。
兒子柔軟的身體靠在他的懷里,讓他在一瞬間調整成會讓小朋友靠著舒服的姿勢,然后就一動也不敢動。
是惠啊。
上天的恩惠。
是禪院惠,他的兒子。
那個生下來被他抱在懷里輕輕的,小小的,想要看他慢慢長大的孩子,禪院甚爾內心中冷硬的堅冰仿佛都可以在兒子的溫暖里化掉。
但那只是錯覺。
禪院甚爾沒有沉迷在這種柔軟里多久,心腸重新冷硬起來,想要伸手把惠從懷里提出來,但是禪院惠比他更快一步。
小朋友被放在禪院甚爾懷里的那一刻,眼睛都因為驚訝睜得圓滾滾的,像一只被嚇到的綠色眼睛的小黑貓咪。
在自己爸爸的懷里,同樣是渾身僵硬。
他看著彌生月彥,可憐又可愛,緊張地捏住衣服的角落,他同樣可以感受到來自父親的配合還有排斥。
“姐姐”禪院惠在禪院甚爾動手推開他之前自己從父親的懷里跳了下來,他很快給自己找到了原因“我不想去上學。”
小朋友抬頭睜著眼睛,明亮的綠色眼睛里是脆弱和堅強,他重復“我不想上學。”
多可愛的孩子啊,彌生月彥十分憐惜,然后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不可以。”
“小惠,每一個小朋友在你這么大的時候都需要去學校,我也是,梅姐姐也是,你爸爸也是,如果你想要讓甚爾先生聽到你的想法,你就必須要去學習。”
彌生月彥的眼睛是紅色的,在昏暗的地方仿佛可以發出蠱惑人心,令人恐懼的光,他稍稍垂下眼瞼,遮住自己銳利的眸子,當了霸權主義的家長。
“甚爾君,你愿意抱著惠去買書嗎”
禪院甚爾沒有回答彌生月彥,自打禪院惠從他懷里掙扎出去之后,禪院甚爾就保持了一個動作,從他充耳不聞的表現可以看出天與暴君此刻雜亂的心緒。
彌生月彥又重復一遍“甚爾君,我們帶著小惠去買書吧。”
“嗯。”禪院甚爾慢吞吞地回應,然后站了起來。
他伸手把禪院惠從地上提起來,并不敢伸手抱他,只把孩子塞進了彌生月彥的懷里。
“我們走吧。”
“走吧。”彌生月彥把買過的書暫時寄放在這里,等一會讓人過來取走,自己就這樣抱著禪院惠跟在禪院甚爾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