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雖然離開了,但它們帶來的驚恐與痛苦卻沒有隨著它們一起消失。
在之后將近十分鐘的時間里隧道中聚集在一起的人們都維持著這種防備警戒的姿勢不敢有其他的動作、甚至不敢大聲的哭泣求救
大家都害怕饑餓的狼群去而復返,再來一場慘烈的偷襲。
好在謝天狼率先開口“狼群成功狩獵一次以后就不會再次出擊了,至少今天晚上不會再來。
之后我們會在隧道口兩邊都點上三堆火,我和我兄弟四個守這邊的入口,另外一邊就列車長和四位乘警守著吧。有我們守著兩邊,還有五條狗四只貓能夠提前預警,不會再有被偷襲的事情了。”
“所以安心,該做什么做什么。統計一下傷亡的數量、加緊救治傷者。沒受傷的趕緊休息,睡不著也閉目養神,明天還得繼續走。”
謝天狼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也直接說清楚了大家需要做些什么。
所以當他的話說出口的時候,那仿佛被恐懼和危險固定住的人們才像是猛然被解開了禁制、一個個有了反應回了神。
于是原本小聲的啜泣就變成了大聲的哭嚎,而除了哭嚎之外還有人們焦急地尋找自己親朋好友的呼喊。
大部分人找到自己的親朋之后激動地抱在了一起,卻也有一些家人和朋友明明相隔不遠,卻像是陌生人一樣互相沉默。
沒怎么受傷、還有余力的家庭開始默默地聚攏在奔跑混亂中被打散的木柴,同時尋找自己掉落的行李。
但更多的還是傷者家人焦急的求救
“有醫生嗎醫生快來看看我女兒啊這死丫頭為了救我這個糟老頭子被狼咬了她才二十六歲,肩膀上被咬掉了這么一大塊肉以后可怎么辦啊”老父親抱著自己的女兒心疼的直掉淚。
另一邊妻子和兒子圍著父親也在哭“醫生叔叔快來我爸爸胳膊流了好多血他疼的都說不出話來了嗚嗚”
“醫生醫生快看看我母親她的肚子被咬出了一個大洞天啊這可怎么辦天啊天啊”
很快地,整個隧道里就被此起彼伏的哭聲占據。
茍富貴一邊抿著唇用紗布給黑背包扎傷口,一邊聽著宋三川有些沉悶地報告“剛剛我去看了一圈,至少有二十多個人都被狼咬了,十幾個人受傷很重喪失行動能力。”
“還有差不多三四十人是在奔跑之中摔倒撞上火堆受到輕傷的有一個傻子,跑得太快沒注意前面直接撞墻上了,現在還在角落暈著。”
宋三川咬牙“但是只有七只狼被咱們殺了。”
其中還有老大一個人殺掉的四只、黑背咬死的一只,也就是說除了謝天狼和黑背之外,那狡猾的狼群就只被殺了兩只。
謝天狼聽到這話神色不變“沒什么好生氣的。弱肉強食,這一群狼能在接連暴雨之中還活得好好的,它們就是這片大山里的強者。”
而且狼群令行禁止、不硬扛不貪心、甚至知道三兩配合,比起遇到了危險只知道尖叫著逃跑、甚至還推別人擋刀的這群烏合之眾,它們不勝利才奇怪。
宋三川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但他還是忍不住嘆氣“那接下來怎么辦就真的在這里熬著過夜嗎”
“咱們能夠熬得住,但我看經過這一場驚嚇,隊伍里怕是有一小半的人都熬不住、明天走不了了。”
謝天狼沒說話,雙眼像是看著前面又重新被堆積點燃的火堆。
而茍富貴就在火堆旁邊把黑背脖子上的傷口給包好了。
幸好那一口咬的不是很深,雖然也在流血,但噴了藥包扎完之后,這流血的傷口終于開始緩緩愈合。
茍富貴伸手擼了一把黑背的大腦袋,抬頭就看到了那雙深邃銳利的眼。
對視片刻茍富貴移開了目光,從褲口袋里掏出那罐蜂蜜繼續擠著喝了兩口,看著隧道里頗有些凄慘的情景。
等他喝了三大口蜂蜜之后重新把蜂蜜揣褲兜里,然后有著一片白發的獾富貴微微抬起下巴、鳳眼上挑“這群弱雞帶不動了,我要連夜趕路去找救援,是男人就跟我一起走一場”
說完這話白發富貴還補充了一句“你行不行”
這幾乎等同于挑釁的話讓旁邊的宋三川和金滿堂直抽氣,就連秦峰和陸虎都在心里為這為兄弟的膽量鼓了個掌。
謝天狼那鋒銳的眉毛高高揚起,一個天大的笑容從他臉上露出來“富貴兒啊,你知道之前問我行不行的人最后都怎么樣了嗎”
白發富貴看到謝天狼這邪性的笑容忽然就有了一種不太妙的預感,但他還沒來得及拒絕聽逼逼,那邊謝狼人就把答案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