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找了個輒,逃之夭夭。
她身體不好不壞,不是那種特能運動的女孩,但也不算柔弱,沒病沒災,除了每個月姨媽期會疼得死去活來。
覃槿總是在她耳邊叨叨,讓她每天都要保持鍛煉,有了好身體,才能更好地投入學習。
夏桑知道,后面這句話才是重點,鍛煉身體是為了學習,每天保持良好的營養也是為了學習,就好像她生下她就是為了讓她學習一樣。
呼吸、心跳、血液的流動都是為了學習。
夏桑心里隱隱起了自己都沒能察覺的叛逆心,她開始厭惡鍛煉,甚至厭惡好好吃飯,厭惡一切覃女士讓她做的事情。
即便是祁逍有幾次想要教她打球,她也是興致缺缺。
她一邊看著手機,一邊悠哉信步地朝著體育器材室走去,微信消息里,周擒還橫在最近聯系人的第一欄。
大概以后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夏桑順手點進右上角的省略號,準備刪掉他的微信。
便在這時,聽到體育器材室里傳來幾個女孩說笑談天的聲音
“清語,那晚給你打電話的人,真的是周擒啊”
“當然是他。”宋清語特別篤定地說“如果不是聽到他的聲音,我才不會去呢,我又不傻。”
“警方都說了他人沒在現場,也沒和吳杰那幫人勾結,是清白的。”
“清白個屁”宋清語嗓音略微尖銳,啐了一聲“他骨子里就是壞,故意把我騙過去,好把我賣給他那幫狐朋狗友,他自己倒摘得干凈,哼。”
夏桑走進體育器材室,從網球簍里選了幾個青色的網球。
宋清語并沒有注意到她,還在高談闊論“雖然他沒有實際參與,但是他比吳杰那幫人更壞你們最好離他遠點。”
有女孩問道“可他為什么要這樣做,把你騙過去,他有什么好處啊”
“吳杰有錢啊,他那種一窮二白的家世,想抱人家大腿唄”宋清語繼續說道“我聽說他爸就蹲過監獄,他能是什么好貨色貧窮滋生犯罪啊,那種人為了錢,什么都能干。”
夏桑實在有些聽不下去,回頭說了一句“他這么不堪,你為什么還要追他”
宋清語望向了夏桑。
因為覃女士的事情,她對夏桑也有了成見,又聽夏桑這般拆臺,于是很不客氣地回道“我承認我當初是瞎了眼,只覺得他長得好看,沒想到他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啊”
她意味深長地冷嘲道“聽說某些人也是外貌協會,跟我們學校什么草走得挺近嘛,當心可別落得比我還慘的下場。”
夏桑也聽出宋清語對她的敵意,她懶得和她爭辯什么,拿了網球徑直走出了體育器材室。
身后,宋清語捏著嗓子,繼續說道“反正這件事,我爸媽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都會付出代價,周擒也別想逃。”
夏桑摸出手機,看著橫在她消息欄里的那個黃狗頭像的男人。
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也沒有能力調查真相,或者貿然相信哪一方的說辭。
這和她也沒有關系。
只是出于女孩對女孩的了解,她感覺宋清語剛剛的那股子情緒,與其說是受害人憤怒的控訴,其實更像是自尊受挫之后的不甘心。
夏桑看著手機里那個對著她微笑的大黑狗,指尖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沒有按下“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