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茜辭職那日,和家里的關系也徹底鬧崩了。
母親絮絮叨叨地指著她罵了一天“你以為編制這么容易啊你說辭就辭你知道多少人盯著你這鐵飯碗”
“你留在南溪一小當老師,將來小升初還能幫一幫你弟弟呢,居然給辭了”
“你已經不小了,還以為自己是大學剛畢業那時候嗎,你把這工作辭了,將來怎么找對象,沒有對象,哪來的彩禮”
許茜倒也沒脾氣,收拾著行李箱,云淡風輕地說“我找不找得到對象,都沒有彩禮,你們死了這份心吧。”
“你你敢除非你不認我當媽媽了,也不認你爸爸了”
許茜將自己的衣柜收拾一空,屬于她的全都帶走了。
反正在這個家里,她也沒太多東西。
“你回來”母親追了出來“誰允許你搬家了”
“不是搬家。”門口,許茜回頭望了她一眼,平靜地說“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
“我不會告訴你我要去哪里。”說著,她摸出手機,摳出了電話卡,當著母親的面,直接掰成了兩半“以前的手機號不會再用了,將來的新號碼,我也不會告訴你們。”
“許茜,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顯,將來讓寶貝兒子給你們養老送終吧。”
說完,她拎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給了她無盡委屈和壓抑的家。
許茜來到了東海市,在學校附近租了一間單身公寓。
學校附近的公寓月租價格相比于整個東海市的租房價格來說,還算便宜了,每個月一千五塊。
房子比較小,只有四十多平米,類似于酒店公寓,只有一間房,房間里有一張大床,一個衣柜和靠墻的書桌。
雖然家具簡單,但好在都比較新,裝修也還不錯,很干凈。
許茜把衣服全部熨燙過一遍,掛進了衣柜里,又買了些掛畫、綠植和收納箱,好好地裝飾了這個小家。
這些年,還是存了不少錢,足夠支撐她在東海市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
以前念大學的時候,一無所有,也沒有遭遇過社會的毒打,最害怕的就是眼下這種漂泊無依的生活。
但是在老家的編制崗位上工作了這幾年,她發現真正可怕的不是不知道明天會怎樣,偏是清楚地知道明天是什么樣子,未來的每天都重復著前一天的生活。
這種毫無希望和波瀾的生活中,慢慢朝著死亡前進。
那天李訣的話深深地觸動了她。
是啊,相比于追悔莫及的一生來說,厚著臉皮回到他身邊,承認自己的沒出息,向他服軟和認輸,又有什么關系。
向喜歡的人認輸,才不是輸。
李訣還在美國比賽,許茜還沒有告訴他自己回來了,經過幾天的篩選,她向幾家娛樂傳媒公司投去了簡歷,其中一家比較有名氣的傳媒公司給她打了電話,讓她過來面試舞蹈指導的崗位。
來到了傳媒公司,在等待的過程中,她發現競爭者不少。
三人一組進入面試間,錄用與否也是現場決定,不會讓求職者回去等消息,非常有效率。
許茜和另外兩位年輕的女孩分在了一組,其中一個卷發女孩一直在偷偷打量著她。
許茜偏頭望了她一眼,都和她的視線撞上了。
“哎你是來應聘舞蹈指導的”她主動和許茜講話。
“嗯。”
“你這條件,給這公司當藝人都綽綽有余,應聘什么舞蹈指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