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們無能為力”
季昀的意識似乎從身體中剝離,默默看著曾經年幼的他站在陰影,面對一個又一個德高望重的醫者向他搖頭,砍斷他想要重新獲得聲音的希望。
他們有的說可能是高燒引發,盡管發出聲音的器官并沒有任何問題,卻依舊導致他失去聲音。
醫學上總會有各種各樣的奇跡,但也有著各種各樣解不開的謎團。
有的說也許是器官異變,檢查看起來正常,實際并非如此,可以做手術看看。
最后,塵埃落定。
他接受了來自命運的“饋贈”。
畫面一轉,前方出現一扇雪白的門,意識和身體重合,季昀抬手就要推開那扇門。
或許知道門后不是他想看到的畫面,他的眼中現出了掙扎。
最終,掌心貼在大門。
吱呀
厚重的大門推開了。
幽暗狹窄的房間,季昀看到郁唯一蜷縮在角落,頭頂燈光閃爍著不詳的光芒,他看不清她的模樣,卻本能地不愿再往前,然而卻有無形力量在背后推他前進。
他聽到自己發出了沙啞的聲音。
“唯一。”
她沒有反應,安靜地蜷縮著,閃爍的燈光在她身上反射出森冷冰涼的溫度。
他輕輕蹲下,終于看清了。
她明亮的雙眸蒙上一層灰暗的陰翳,臉頰失去健康的紅潤,面對他的呼喊、他的出現、他的觸碰,她沒有任何反應。
季昀的手在顫抖,恐懼如潮水一樣淹沒了他,他仿佛落入了永遠止盡的深淵。
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陰冷地鉆入他的骨髓。
“阿昀,看到了嗎,她代替你受了這些,你應該慶幸,不然就是你承受了。”
“別怪大哥,大哥也是不得已為之。”
他轉身,用盡全身力量一拳揮了過去。
“我靠”宋秋詞嗷一聲痛叫,他捂著被揍了一拳的臉,瞪著睜開眼睛的季昀,齜牙咧嘴地說,“哥們兒大晚上為你跑上跑下,你倒好,一醒過來就對著我的俊臉下狠手,你丫忘恩負義”
他見輪椅上安安靜靜的季昀忽然有動靜,遂湊近查看,哪想剛湊過去,就被狠狠賞了一拳頭。
“”季昀頭發有些凌亂,碎發垂下來擋住眉眼,光源被吸了進去,讓他漆黑的瞳孔看起來幽暗陰森。
宋秋詞愣是被他盯得后背莫名發涼,揮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試探道“魘著了”
季昀視線往周圍環視。
“唯一去交費了。”一看他這個舉動,宋秋詞就知道他找什么,“老周說你這次吐血是好事,你的指標全面上升到健康范圍,也不用做搭橋手術了,估計過不久你那顆小心臟就會徹底痊愈,到時候你想跑步跑步想健身健身,全都不是事兒。”
季昀沉默著。
宋秋詞皺了下眉,他和季昀多年好友,敏銳地感覺到季昀靜默的表面下在壓抑著什么。
小嬌妻咋還不回來
“你今兒可把小嬌妻嚇得夠嗆。”宋秋詞嘆了口氣,“那臉色白的喲,都能趕上你的了,我生怕她哭出來嘿,人家沒有,一邊說著你肯定沒事的話,一邊手還不停地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