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
郁唯一已經三天沒有見到季昀了。
要不是有視頻,她都懷疑郁京棠是不是把季昀賣了。
原本她打算“看看”就回國,但這話在面對溫念哭腫的雙眼時,實在說不出來。
還有郁老太爺,這位八十高齡的老人恨不得摘下月亮來補償她。
然而他們對她越好,郁唯一就越不自在。
他們察覺到這點后,立刻克制了許多,言行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嚇到她似的,反倒讓郁唯一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也就沒辦法提馬上回去。
接著第二天郁唯一見了二房一家人,比起大房的冷清,二房人口多得讓郁唯一震驚。
那位二叔的孩子快趕上一個足球隊了
關鍵,還是不同的媽生的。
各種膚色都有,最小的那個剛出生不久,頭發天然泰迪卷兒,一半黑人血統。
郁唯一一個“二嬸”都沒見到,要不是見多識廣,她差點就沒保持住表面上的淡定。
按照關系,這些也算是她的堂兄弟姐妹。
不過郁老太爺只讓兩個留下來,其他人見了她一面后就讓離開了。
這兩位是二叔原配妻子所生,沒有外國人的血統。
一個叫郁京書,是堂哥。
一個叫郁京畫,是堂姐。
郁京棠告訴郁唯一,郁京書曾經回國內生活過一段時間,表明想做個閑散少爺,行事大方隨意。
后來被二叔逮了回去,往繼承人方向培養。
郁京畫是郁老太爺比較疼愛的侄孫女,當親孫女一樣,她在商業上頗有頭腦,獨自經營郁家一部分產業。
對于她的回來,這兩位大概不會太開心。
郁京棠之所以特意說明,其意思是如果他們對她有任何言語上的不客氣,她都可以嗆回去。
無需有任何顧忌,更不用委屈自己受氣。
然而這兩位哥哥姐姐見到她時,既不過分熱情,也不特別疏離,一人送了郁唯一一份價值不菲的禮物,沒待多久就主動離開了。
倒是那位中年發福兼謝頂的二叔,見到她時的表情很不自然。
郁唯一都能猜出他心里怎么想的晦氣,死了二十多年的人怎么又活了,指不定是郁京棠故意弄了個人來,其中肯定有貓膩。
但郁唯一也就第二天見過他們,之后再沒見過。
然后季昀就被郁京棠帶走,說是有事需要他幫忙。
郁唯一總不好攔著不讓,季昀這一去就是三天不見人影。
而這三天,郁唯一陪郁老太爺、溫念、郁云臣他們去了好幾個地方。
晚上,溫念和郁唯一一起睡。
她大概明白失而復得的女兒不可能一直待在自己身邊,于是格外珍惜相處的時光,甚至連給郁唯一編頭發,她都要小心翼翼地請求。
然后下意識的,她給郁唯一梳了兩個辮子。
郁唯一倒沒覺得什么,她自己先哭了,哭完又笑著說“小時候你最喜歡媽咪這樣給你梳了。”
溫念當初在病床上昏迷了整整七年才醒過來,據說連醫生都勸郁云臣放棄,她醒來的機會渺茫,但郁云臣依舊堅持每天和溫念說話,終于有一天溫念醒了。
經過時間的洗禮,兩人都接受了女兒不在的事實,原本兩人有想過再要一個孩子,奈何溫念身體不允許,郁云臣的身體同樣不太好,只得作罷。
郁唯一順口說了句,所以你們就領養了大哥。
溫念卻說不是這樣的,知道她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把事情說了遍。
小唯一兩歲時,溫念和郁云臣帶她去一個果林摘果子玩,結果撞到有個十來歲的瘦小少年跑進果林偷果子,主人家放狗追,
當時狗都快撲到少年身上了。
小唯一嚇得哇哇大哭。
好在郁云臣讓保鏢出手及時,狗最終沒有傷到少年,小唯一不懂,為什么那個哥哥摔倒時做的第一件事、是把掉在地上的果子拼命往嘴里塞。
溫念見不得孩子這樣,溫柔地拉起小少年,用干凈的手絹替他擦拭臉上手上的泥,問他爸爸媽媽在哪。
少年答沒有爸媽。
小唯一聽懂了這句話,伸出小小的手抓住小少年滿是凍瘡的手,奶聲奶氣的還有點口齒不清地說“沒關系,我有爸爸媽咪,分你一半,你跟我回家吧。”
小少年被帶回郁家,成為了后來的郁京棠。
“多虧了阿棠,”洗漱完,母女倆躺在床上,溫念愛憐地摸著郁唯一的頭發,“我聽你爸爸說,國內暗地里的關系網一直是阿棠在維系,我們又不在國內生活,他要做到這一點很不容易。”
“最后恰好讓他順藤摸瓜找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