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溝村代表很快聯系了機械廠,劉廠長正在為籌糧食而焦頭爛額,他在電話里聽到馬隊長要送糧食給他,一個大男人感動得熱淚盈眶,差點要落淚。
他趕緊撥了一批資歷最老的技術工,要了一輛卡車萬分期待地直奔上溝村。
劉廠長來到村里那天,馬根生負責接待他。
他指著那一筐筐糧食說“劉廠長您好,這是我們村送給機械廠的糧食,這里有一千斤的糧食,分別是玉米和小麥。”
劉廠長數了幾十張大黑十出來,厚厚的一沓轉交給馬根生。
馬根生拒絕了這筆錢,“錢就不必了,這是我們村送給一機廠的。那邊的糧食才是需要花錢買的,因為它是村民從自己的口糧里勻出來的,精細糧按統一的市場價格收購,紅薯按市價的一半就可以。”
劉廠長感動得一時之間找不出言語,“為什么這些糧食太珍貴了。”
黑市里不要糧票的糧食價格都翻了兩三倍,他們憑什么能買到這樣廉價的糧食大家拿著糧票去糧站買糧食,三斤精細糧里還摻著一斤紅薯。可是上溝村賣給他們的都是白花花的大米、黃澄澄的玉米。紅薯甚至可以半價購買。
馬根生笑吟吟地說,“廠長可能貴人多忘事,忘記了。我們村前年賣了六百斤茶葉給一機廠,我們靠賣茶葉的錢籌到了救命糧。”
馬支書佝僂著腰,用昏花的老眼看著劉廠長,認真說“我們農民向來講義氣,土地養活了我們,我們就精心耕種它、愛護它。誰幫助過我們,我們也記在心上雖然我們力量很微薄,幫不上什么大忙,只能掏出這點糧食。”
“你們拿去吃吧”
他聽得感動極了,淚水含在眼眶里,恨不得當場跪下給他們磕幾個頭。“原來是你們。多謝父老鄉親了”
一機廠拉走了五千斤糧食,卡車拉了好幾趟才拉完。同時他們派了一批骨干工人下鄉,給他們修理機器,教他們日常如何對機器進行保養,教他們簡單的故障維修原理。
看著大卡車一趟趟地把糧食拉回工廠,阮儒良不由地隱隱地皺眉,“一機廠我知道,它以前是c市的招牌。”
沒想到這種大廠也差點破產倒閉,他頓了頓說,“我們看似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但是落到實處,只不過是喂飽了幾百口人。一個村子還是太小了。”
他想的是讓整個市恢復饑荒前的水平,讓所有的人都不再為糧食發愁。
何老師心想能喂飽幾百口人已經很不錯了,這個小破村原本條件就不怎么樣,短短兩三年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嚇人了好不好,“阮老師,別想那么多,一口吃不成胖子。”
蘇葉感覺阮儒良平時不是這種輕易說喪氣話的人,大伙回去之后,她私底下問他,“阮老師是什么意思”
阮儒良摘下眼鏡說“我們村太小了,即使每一寸土地都種滿了糧食,還是不能改變什么。”
他停頓片刻,認真地說“就拿我們的紅薯來說,第一年我們種紅薯,培育出了新品種,第二年我們的新品種要在清溪縣試種,試種結果只有證明它是高產才會拿到全國去推廣。可是推廣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三年、五年甚至十年全國各地才會慢慢地種上我們第一年培育出來的新品種。”
“理論上只要清溪縣試種成功,推廣到全國各地是沒有問題的,我知道任何新品種推出都要經歷無數次試驗,但看到外面仍舊有很多餓死的人,還是忍不住犯愁。”
蘇葉聽完點了個頭。她拍了拍阮儒良的肩膀,“這是必經的過程,著急也沒有用。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蘇葉回去之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這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那可不一定,她默默地掏出了角落里那副落了灰的假發變裝套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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