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同意你動林長野的”
門口守著的人見慣不驚,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宣月立在一旁,冷眼看他們你來我往,仿佛事不關己。
只有阿皓慢慢抬起雙臂,示意對方冷靜。
“true哥,有話好好說。”
“我說你嗎逼。”屠辛扣動扳機,“一條狗也能做我的主,不聽我的話,這條狗留著有什么用”
他用槍口重重地砸了阿皓一下,幾乎磕出血來,皮肉與金屬間發出一聲鈍響。
阿皓悶哼一聲,依然冷靜地解釋“他窮追不舍,我能有什么辦法我知道你想他死,這些年做這么多事,不就是為了搞死他我替你辦了,也只是想不弄臟你的手,怎么死不是死”
“那也輪不到你來動手。”屠辛說這話時,聲音低啞,臉上的傷痕一下一下跳動著,像是丑陋的肉蟲。
他用槍口又砸了阿皓幾下,這下有清晰可見的血跡沿著阿皓的額頭淌下來。
阿皓還是沒有反抗,硬生生扛住了。
一下
“你是不懂道上規矩,還是你混的跟我混的是他媽兩條道沒人教過你,恩可以替人還,債可以拿命償,但只有仇不能替人報”
兩下
“林長野的命是我的,你算什么東西,你敢動他”
三下
“他就是死,也不該死在狗的手里。”
宣月定定地看著這一幕,忽然笑出了聲。
笑聲太突兀,所有人都愣住了。門口的人朝她投來疑惑的視線,阿皓側眼看她,盛怒中的屠辛也停止了動作,轉而望向她。
“你笑什么”
“笑你啊。”宣月的語氣很輕快,“你這表現,知道的是你仇人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媽死了”
“宣月,閉嘴”阿皓幾乎是后怕地打斷了她。
屠辛猛地收回手來,轉而把槍抵在了宣月腦門上,“你說什么”
“true哥,不要她有口無心的”
“不,我發自真心的,每個字都是。”宣月笑得很好看,眉眼彎彎,唇角上揚,像是春天里盛開的一朵嬌艷紅杏,美得輕飄飄的,沒有重量,“你到底是恨他還是愛他他死了,你不該高興嗎怎么好像舍不得似的還是說你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就算他背叛你,差點要了你的命,你也還是打從心底里把他當兄弟”
“宣月,不要再說了”
阿皓幾乎在哀求她。
但宣月充耳不聞。
她的眼里有一種奇異的火焰在沸騰、燃燒,像是飛蛾撲火一般。
屠辛收了槍,一把攥住宣月的衣領,幾乎是臉抵著臉,粗野的呼吸都能直達對方面上。
他們對視著,眼前的女人纖細孱弱,像是一捏就碎,毫無反抗之力。奇怪的是她卻絲毫不怕,就這么看著他,眼里是毫不掩飾的輕蔑和嘲笑。
“你就一點不怕我”
“你有什么好怕的”
“我能要你的命。”
“那你拿去唄。”
阿皓心下一凜,條件反射雙拳緊握,克制不住就要出手,卻見屠辛忽然哈哈大笑,松開了宣月,替她拍拍衣服。
“坐,坐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