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話題又回到這。
宣月別開臉,“我要是說不滿意,怎么辦”
“那就再來一次,直到你滿意為止。”
他的聲音低到了夜色最深處,明明清清冷冷,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扣人心弦的力量。
說話間,他拉住她的手腕,忽而翻身,將她欺至身下。
宣月急忙道“滿意的,我很滿意”
然而為時已晚。
眼前是男人鮮明利落,不為夜色吞沒的輪廓。
兩人聲音重疊,呼吸交融,連汗意都混為一體,分不清你我。
極致的歡愉能令人忘記愁苦,遠離現實。
恍惚中,她聞到了清冷的草木香氣,是他的沐浴露散發的味道,微苦,如今也從她的肌膚表面散發出來。
他低下頭來,用力地吻她。
滾燙的呼吸,柔軟的唇,明明是肆意入侵,卻又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
她還惦記著什么,明明已按捺不住,瀕臨失控,卻還在他用力時呢喃“你的手”
她沒有察覺到,黑暗里,男人睜開眼來,眼里是一抹難以遏制的情潮。
在無邊的浪潮里,明明身處盛夏,卻感受到了春天的來臨。
林長野忽然叫她的名字“宣月。”
她怔了怔,下意識回應。
“宣月。”
“唔。”
“宣月。”
“”
他就這樣叫著她的名字,直到煙火絢爛的那一刻。
他忽然想起曾幾何時,老張問過他一個問題。
“你相信一夜情嗎”
彼時他剛剛擊斃一個毒梟,還身處燈紅酒綠的地方,四周一片狼藉。
有個涂脂抹粉的女人撲倒在地,拼命搖地上的人。
“你起來,我不信你就這么死了”
“不是說要帶我走嗎不是說要讓我一輩子享福,再也不用拋頭露面出賣色相了嗎”
“你給我起來快起來啊”
好幾個同僚去拉她,都沒能拉住,她披頭散發,哭得凄厲。
這次行動部署已久,為此,林長野和老張在這潛伏了一個多月,端盤子、做保安。
女人和毒梟相識的全過程都在他們眼皮底下,從一夜情開始,后來他每天都來找她。
大概是察覺到風聲緊,幾天前,毒梟打算出去避避風頭。
當時老張就說該行動了,他想了想,說再等等。
果不其然,英雄氣短,說什么也要帶上女人一起走。尋常人有軟肋不要緊,但對于這種刀尖舔血的人來說,軟肋是致命的。
最終男人死在了槍戰中。
女人哭得昏天黑地,老張有點懵,扭頭問他信不信一夜情。
林長野對此嗤之以鼻“一夜就是一夜,哪來的情”
可如今,他和宣月睡在同一張床上,側頭就能聽見她沉穩甜美的呼吸。
若是沒有半點情意,又何必帶她回來。
宣月是被枕邊的手機吵醒的。
不知是誰大清早來電,嗡嗡嗡個沒完沒了。
折騰一宿,睡意正濃,冷不丁被吵醒,她痛苦地摸來手機,閉著眼睛喂了一聲。
那頭傳來蘇青沅的聲音“喂,宣月”
她全憑本能應聲。
“你現在在哪”
“還能在哪,在家啊”宣月咕噥道,迷迷瞪瞪睜開眼來。
映入眼簾的是有些斑駁的天花板,正中有一盞圓形的吸頂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