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宣月是個練家子,想也沒想,下意識伸手一接。
啪嗒,煎蛋被她一把撈住。
第一個反應是,還好接住了
然后才是,好燙
本能使然,她又把蛋扔了出去。只見它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最后啪的一聲,不偏不倚落在煮面的鍋里,濺起一小片水花。
林長野“”
宣月“”
林長野“”
宣月“”
最后是林長野先回過神來,一把拉過她,往水槽前一推,擰開水龍頭沖洗“手怎么樣”
“沒事,還好我扔得快。”嘩嘩水聲里,宣月抬手給他檢查,只是掌心微紅,并無大礙。
林長野仔細看了下,確認沒事,放下心來。
宣月問他“你手抖什么毀了一鍋面。”
“明明是你把蛋扔進去的。”
他說話時,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右手,也就在這一刻,宣月忽然明白過來。
他手上有傷。
短暫的沉默后,耳邊傳來他很平靜,玩笑似的一句“難怪要我轉文職,連碗面都煮不好了,還怎么拿槍”
他關火,把整碗面都倒掉了,“你坐一會兒,我去門口買早飯。”
大概仗著自己的身份,也不怕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他就這么走了,留一個陌生人待在家里。
宣月倒也無意動土,坐在中島臺回想他離去前的表情。
他平靜地自嘲,低頭時,眼里沒有一點光。
人到絕望,如墜深谷。有人情緒外露,以眼淚;也有人不動聲色,以沉默。
他是后者。
林長野回來的很快,約莫十來分鐘,就拎著好些鼓鼓囊囊的食品袋回來了。
中島臺上很快被他擺得滿滿當當,有豆漿,油條,各種餡的包子,還有辨別不出味道的煎餅。
宣月有一瞬間的沉默“我懷疑你在內涵我。”
“內涵你什么”
“你當喂豬嗎”
他神色尋常,也看不出之前的失意,只說“不知道你愛吃什么,就都買了點。”
宣月頓了頓,忽然把手里的酸奶遞給他“幫我打開。”
能徒手給人一個過肩摔的女人,這會兒連酸奶瓶蓋都擰不開
林長野沒說破,接過來順手擰開了,遞還給她。
沒想到她還作上了,接下來又陸續把豆漿遞給他,“幫我插一下。”
韭菜盒子遞過來“太大了,吃不下,掰成兩半,我們分一分”
他全部照做了,權當成全她的嬌氣。
到最后,她忽然側頭說“你看,能做的事還是很多的。”
林長野忽然一怔,抬眼。
她一臉輕松望著他,啃下最后一口韭菜盒子,還捂嘴打了個嗝,“不能煎蛋煮面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沒營養,大不了叫外賣。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看他不說話,她又問“你看,買這么多好吃的,是不是比吃方便面開心多了”
繞了一圈,做這么多有的沒的,原來是為了灌雞湯。
他靠在椅子上笑了。
“你別笑,我認真的。”
宣月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出門前,他又一次戴上了黑色護腕,遮住了那一圈深色。
她想了想,說“這不還有左手嗎我聽說左撇子都很聰明,你本來就厲害,現在開始練左手,等到哪天練好了,豈不是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