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神情莫測,一臉“你終于想通”的表情。
“以我們隊長的姿色、手段,怎么可能一星期不到就被拋棄”宏立城恨歸恨,依然是林長野的忠實粉絲。
老張悄咪咪指指桌子下面“可能是,人無完人”
宏立城傻了吧唧隨著他指的方向往下看,眼睛都瞪圓了,“你是說,他不行”
啪,有人端著餐盤走來,不疾不徐放在桌上,“說誰不行”
“隊長”宏立城下意識回答,抬眼一看,噌的一下站起來,“隊長”
人倒霉了,喝水都嗆死。
老張眼疾手快,迅速端起餐盤開溜,“那什么,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
他腳底生煙,跑得飛快,全然不顧宏立城滿眼的緊急求救信號。宏立城甚至伸手拉他衣角,哀聲呼喚“老張,老張你別走”
老張一把攥回衣角,臨走前想了想,唱了句“別哭,前面一定有路。”
宏立城“”
對面,林長野放下餐盤,眼皮子都沒掀一下,“站著干什么坐。”
宏立城戰戰兢兢坐下來,考警校的時候都沒這么緊張過。
林長野“兩個問題。”
“您說,您說”
“第一,你是警校畢業,還是新聞傳播畢業”
“警校。”
“是嗎你不說,我還以為你的職業是記者,來我們支隊不是為了維護治安,而是當狗仔,傳播八卦。”
宏立城“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
“第二,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對面的人放下筷子,平靜地看過來,“你試過”
“”宏立城下意識捂住了屁股,心慌慌。
總之,當天下午,頂著大太陽去隔壁縣出外勤時,他終于想通了一個道理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因為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而他的支隊長
是水泥做的。
從那扇陳舊的鐵門匆匆跑出來,宣月沖過馬路,回頭看了一眼。
像是做了一個夢,過程美好,但結局草草。
她站在馬路邊上打了通電話,掛斷后,發現剛剛收到了新消息。
微信群里,上司羅翰通知她,她今年的年休早在上個月就已經用完,這兩天還連續請假,嚴重影響組里的工作進度,要求她立馬返回公司給個交代。
宣月一愣可是前天我跟你請假時,是你親自批的假。
羅翰批假前你沒說你年休用完了,這是欺騙行為。
宣月我一進辦公室就說過啊。
羅翰你沒說過。
群里一片寂靜,所有人都不吭聲。
宣月是一年前畢業的,那時候她還沒有生病,也沒吃激素藥,依然是平大高翻學院人人追捧的花,畢業時好幾家翻譯公司爭相投來橄欖枝。
羅翰是最有誠意的一個。
同聲傳譯要出席各大場合,能力與外形都很重要,他想把宣月打造成公司的王牌。
起初皆大歡喜,直到宣月生病,開始頻繁請假,無法從事高強度、連軸轉的工作。更要命的是,她開始服用激素藥,胖出一個個新高度。
羅翰開始不滿,王牌沒了美貌,還叫什么王牌更何況她的起始工資遠遠超出同行。即便她能力突出,也再難叫他滿意。
明里暗里說了多少次,要宣月減肥,但宣月都以生病吃藥為由拒絕了。
后來他就開始給宣月小鞋穿,三天兩頭找借口陰陽怪氣。
如今找到了由頭,更是在群里繼續發難。
羅翰還有,你是不是又胖了上次的ay食品公司新聞發布會,事后我看回放,你形象太差勁了。今天開會你不在,我們討論后一致通過,下一次的新品發布會換da上,不用你負責了。
da是羅翰的新寵,漂亮沒多漂亮,但瘦。
宣月站在路邊,定定地看著幾行小字,忽然覺得意興闌珊。
這不是她第一次被中途換掉了。
同傳看似即興,其實每負責一次會議,都要準備很長時間。項目涉及的專業領域、行業知識,都要廢寢忘食往腦子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