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不就穿得挺開心的”
“嘶,怎么這么摳門呢”
那兩條胳膊明晃晃,白生生,簡直不要太礙眼。
林長野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命令她把衛衣套上,只抬手給她看了眼腕表,“已經過去了十分鐘,你還剩下二十分鐘行動時間。我的建議是,不要繼續在這里浪費唇舌,畢竟我是不會給你買黑桃a的。”
宣月“等等,去廁所的時間也給算在里面了”
對著林長野這張欠揍的臉,她有三個字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罵罵咧咧歸罵罵咧咧,宣月最終還是意氣風發撩了撩頭發。
從140小胖妹重回美人行列,這是她第一次回歸眾人視線,也不知道以前那種萬眾矚目、迷倒半個學校的魅力,到底有沒有跟隨健康一同回來。
她彎起嘴角,唇畔漾起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像溫軟春風,又帶了點蓬勃英氣。
片刻后,一陣若有似無的香氣,青煙一樣穿梭過人群,落在吧臺的另一側。
那里坐著個男人,耳邊打了三個孔,三只鉆石耳釘閃爍不已。
“一杯ani,謝謝。”
突如其來的一道嗓音,帶著朝露的清新,彬彬有禮,落在耳邊。
耳釘男子和酒保一起抬頭,眼里同時閃過一抹驚艷。
來的是個年輕女人,坐在他旁邊,隨手將一縷碎發撩到耳后,對酒保微微一笑,點了杯金酒。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側頭,有些好奇地對上他的目光,也不局促。
隨即歪了歪頭,笑容明亮。
“請問,你喝的是什么酒”她打量著他面前的那一小杯酒。
“b52轟炸機。”
“好喝嗎”她的眼睛圓圓的,因為好奇的緣故而睜大,明亮得有些耀眼。
男人頓了頓,笑了兩聲,把杯子推到她面前。
“試試”
她大大方方接過杯子,湊到鼻端聞了聞,眉心又泛起可愛的小褶子,“好沖,我不愛喝這個。”
她把酒杯推回去,眨眨眼,問“你想請我喝酒”
男人很年輕,一頭蓬松卷曲的頭發,看著亂糟糟的。劉海遮住眼睛,有些沒睡醒的樣子。但他笑起來,嘴角斜斜地勾起,很有點痞味。
耳畔的三只鉆石耳釘,似乎標志著他的與眾不同。
他看著宣月,似乎覺得她很有意思,“那你賞臉嗎”
宣月頓了頓,笑得十分可愛“一般來說,我是不賞臉的,但你要是愿意請我喝黑桃a,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四目相對,她湊近了些,這話是用耳語的方式說的。
聲音很輕,像玻璃缸里的金魚在吐泡泡,五光十色的那一種。
于是那陣青芒果的香氣,梧桐木的苦澀,伴著蓮花的清新直抵人心。
喧嘩嘈雜的酒吧里,年輕男女在縱情聲色,樂隊駐唱在聲嘶力竭,霓虹閃爍,鼓點燃躁。
而吧臺另一頭,有個穿皮夾克的男人微微側目,看著這一幕,面上神情莫測。
林長野溫柔地想著,很好,她果然很出色,能當個干大事的警察。
他沒看走眼,她真的很有天賦。
你看,這么一個會玩的人,當初能小白兔似的拉著他的手,放在她胸口,說什么“你聽,它想跟你回家”,他就該明白。
黑桃a根本不在話下。
以她的出色程度,說不定羅曼尼康帝都能搞到手。
警隊有望。
心里是這么說的,但握著杯子的手一不留神,略微用力了點。
面前的酒保沒說話,只眼睜睜看著那只杯子,想說“客人你注意一點,捏碎了要賠錢的”,但看男人這一臉不好惹的樣子,又把話咽了回去。
回頭調酒時,服務員來交訂單,小聲問“邊上那男的怎么回事,臉怎么這么臭”
酒保搖搖頭“多半是失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