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全是汗水,冷冰冰的槍杵在上面,又滑又膩,宣月繃直脊梁,又開口說“真的不好意思,我不會再發出噪音了,有事明天再說吧,我已經睡下了”
頓了頓,她忽然來了一句“薩瓦迪卡,晚安。”
槍口又重重地頂了她一下。
男人不耐煩了,在她耳邊冷冰冰說“別他媽亂說話。”
為了隱藏行蹤,他離她極近,說話時,鼻息都能觸到她耳后的一片肌膚。宣月沒由來一陣惡心,無比排斥。
但她只能僵硬地點點頭,一動不動。
須臾,門外傳來一句“好的,女士,那我先走了。”
說完,有腳步聲逐漸遠去的聲音。
男人松口氣,又等了片刻,確認沒有人返回,才重新回過頭來,持槍與宣月面對面站著,剛準備開口說點什么,就聽見身后的大門傳來一聲巨響。
有人破門而入。
他第一時間回身,拿槍瞄準闖進來的人。
宣月下意識大喊“他手上有槍”
而林長野早有準備,飛身撲來,一記回旋踢踹向那把槍。
與此同時,宣月也發難了,一腳踹向男人的后膝,手肘照著他的喉嚨死死一勒。
咔噠,槍落在地上,男人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三個人里,他離槍最近,猛地朝前一撲,又撿起那把槍,抬手就指向朝宣月。
他撿槍的一瞬間,林長野見狀不妙,也從腰間摸出了九二式,指向窮途末路的罪犯。
兩把槍,一把指向兇徒,一把指向宣月。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男人的手指微微一動,眼看就要扣下扳機。
林長野的瞳孔一陣緊縮,下一秒,想也不想撞開宣月,“小心”
一共傳來兩聲槍響。
砰
第一聲。
男人的槍命中了林長野的右肩,子彈穿過肩膀,沒入墻內。
砰
第二聲。
倒在地上的林長野用左手朝著男人胸前開了一槍,男人應聲倒地。
兩聲巨響后,窗外的警笛聲劃破天際,紅藍交替的光照亮了夜幕。七八兩警車鳴笛而來,全副武裝的刑警們跳下車,包圍了酒店。
李昌遠沖進房間時,那名陌生男子已經被手銬銬在床頭,渾身狼狽,胸口還在淌血,而他抽搐著坐在那里,大口大口喘氣。
另一邊的地上坐著林長野,手邊還擺著兩把槍。
旁邊的宣月蹲在地上,死死捂住林長野的肩膀,指縫里有鮮血涌出來,怎么按也按不住。
她滿面倉皇,細看眼里還有淚。
再細看,還有半邊臉都是腫的,面頰上還有道血口子,觸目驚心。
林長野正在斥責她“哭什么哭,人還沒死。”
李昌遠沖上來,“林隊,發生什么事了你中彈了”
轉頭就開始扯著嗓門兒喊“救護車,打120”
“不必,我坐警車去就行。”林長野支著身子站起來,面色蒼白,白日里一絲不茍的大背頭散了下來,顯然再牢固的發膠也固定不了槍戰后的發型,“貫穿傷,不算嚴重。”
他眉頭緊鎖,動一下就吃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李昌遠的嘴張成了o字型。
中彈了,貫穿傷,不算嚴重
說話間,林長野拂開宣月的手,自己扯了條毛巾在肩膀上繞了一圈。